六月已过了大半,夜晚的风没有了白日的灼热,吹在人的身上甚是舒服,路华年靠在顾锦瑟地背上。
他的背脊宽阔而温厚,正背着她往村头他早已准备好的小院而去,头顶是一片星尘,夜色甚好。
顾锦瑟听得背上之人传来一声轻笑不由得出声道“你笑什么?”
路华年瞥了瞥自己道“我好歹曾经也是个将军,怎么如今这身子却是这般弱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弄得这一身的伤。”顾锦瑟瞥了瞥她垂在一侧还带有血迹的右腿出声道。
路华年虽看不见他的神情,但知他此刻必定是懊悔万分出声道“殿下若是实在自责,我在这村里的伙食便交给殿下吧!”
“好。”顾锦瑟微点了点头道。
索性那大夫的家,离顾锦瑟准备的住处并不远,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已经到了。
小院很是安静,顾锦瑟将路华年背回了房间里,起身去了灶房烧水,但等他烧好水回来以后,路华年已经在榻上睡得正香。
顾锦瑟兑好了水,然后替她擦干净了脸和手,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关好房门,他自己去净房沐浴好,换了身衣服,回了房间便宿在了窗边的榻上。
第二日天刚破晓,路华年便已经习惯性的睁开了眸子,但身子仍旧是疲乏得很,无意间瞥见窗边软塌上的顾锦瑟。
昨日他对那大夫用的是夫人,看来这段时间他要和她以夫妻相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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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华年和顾锦瑟在这个小村庄里住了小半个月,才有暗卫来禀报,路华年借口出去买菜出了门。
虽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但顾忌她脚上的伤,顾锦瑟并不让她出门,这小半个月来,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萧北偷偷送来了衣物和伤药,但这里的人皆是一身粗布衣裙,若穿得太好,反而招人现眼。
所以路华年只用了伤药,然后让顾锦瑟去买了几身粗布衣裳,换着穿。
村子虽少,但村子里卖菜的地方的人却不少,等路华年买完菜出了菜场,然后她就傻眼了。
眼前有三条路,她方才是从哪条路来的,正在她皱眉思索间,左手的菜便已经被一人给拿了去。
她立即抬眸看去,见是一身粗布衣裳的顾锦瑟,即便头上戴着的不是金冠、或则是缎带,只是一普通的布条,却仍旧是挡不住他的俊美。
“你怎么来了?”路华年出声道。
顾锦瑟一手牵着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而去,一手提着菜出声道“我猜你会找不到路回来,便过来看看。”
回到他们暂时的家,路华年见他沉默的进了灶房不由得出声道“出什么事了?”
顾锦瑟一边处理手中的鸡一边道“他们按捺不住已经出手了,曦王欲谋反被圣上满门抄斩,连带的还有轩王府被流放了,轩王世子顾里死在了那场宫变里。”
路华年心中一沉,当初那个明媚的少年就这般死了吗?
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那暮王呢?”
顾锦瑟往锅里加了水,行至灶台前引了火,放了些木材进去这才道“我这位二王兄,心计深沉得紧,无论如何我总是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他什么都没做?”
想着那日见到那紫衣公子的神情,便可以想到暮王此人必定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