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打伤你的,中蜀山的吗?”
姚姬摇摇头:“我们那天,本来摸到了武定候的大营……”
接着她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就在几天前夜里,云诚儿狼狈与郭明判军周旋的时候,姚姬和杜习文摸到了燕国的大营,才知这里是燕国西部大军尔朱延的阵营,一路查访,两人身手高超,行事谨慎,倒也没有被巡逻士兵发现,杜习文抓了个士兵,问清了战俘营的位置。
当时姚姬要赶过去,杜习文却是神色难看,身子发抖,额暴青筋。
姚姬问道:“怎么了?”
杜习文深吸一口气道:“燕人从来不留战俘!”
“那怎么有战俘营?”
“燕人不把外族的人当人,当成羊,他们只俘掳女人,关在圈中,以便日后随意烹杀,所谓战俘营,一般也是关女人的羊圈。”
“你是说,刘秀娘有可能已经被他们烹杀了?”
杜习文定了定神道:“走吧,还是去看看的好,毕竟刘秀娘是刘刺使之女,有利用价值的人,不会被轻易杀死的。”
二人摸到了战俘营,避过守兵,杜习文来到一座营账后面,侧耳听了一阵,然后将营账布划开一条小缝看了一眼,说了声:“奇怪。”
姚姬跟着看了一眼,发现帐中是一个大木笼子,里面或坐或躺地关了十几个夏国人,显然是战败被俘的人。
姚姬小声道:“你不是说燕族人没战俘吗?”
“所以奇怪啊,以前都是胡乱杀戮。”
正说着,营外有人喊了声:“监军大人好!”
姚姬和杜习文忙退到营边的长草内躲起来,这时只听一个长官迎上去道:“监军大人,又来送俘掳啊?”
“嗯!”一个厚重的声音道:“还跟之前的俘掳一样待遇。”
“好咧!”
那监军又踱到刚才杜习文偷看的那个大账前,借着微微火光,杜习文看清了那监军方脸白净,身材修长,甚是年轻,只二十来岁,脸上也没有一般武人的那种风霜。
那营区长官忙揭开帐帘让他看了一眼:“大人请看,都好好活着呢!”
“嗯,你做的好!”
待监军转过身,营区长官道:“大人,卑职有一事不明,我们以前打仗从不留俘掳,怎么这次您不但要留着他们,还要花费人才给他们盖帐挡雨,照我说,这些南蛮贱命,非我族类,杀了干净!”
那监军一边踱向别一座帐,一边道:“我们族人以前是散居游民,未能开化,只是像动物一般过一天算一天。如今我们建了国家,有了秩序,你看夏国南蛮比我们先进,我们不也是一直在学他们吗?要教化万民,就要让人心服,留着这些俘掳以示宽宏,他们的心归顺了,以后就可不战而胜。”
那长官连连点头,促狭笑道:“大人营房的那小丫头,也要归心,才能更好地服待大人啊!”
监军经过帐后,斜睨了一眼,发现了杜习文划开的那道破缝,没有理会,径直走过。
等到检查完毕,监军离开之后,那长官才不满道:“什么教化万民,天下归心,拽书文,说得好听有什么用,要是落到我手里,杀了干净!”
姚姬和杜习文听那长官说监军营中有个丫头,料想是刘秀娘,翻出军营,远远跟着监军。
直到远远看到那监军进了一座大营,营外守备森严,姚姬和杜习文停了下来,等待时机。
一直到了深夜,守备换防,大部分休息去了,留下寥寥数人,姚姬和杜习文才闪到营帐边上,摸了过去查看。
终于,在一座大帐里面发现了一个大铁笼,里面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着绿裙,手脚被铁链栓在铁笼之上,想是刘秀娘武艺高强,敌人忌惮,才如此栓着。
帐里外都没有守军,二人忙冲了进去,姚姬用碧潭砍开笼门锁链,杜习文关心则乱,冲进去扶起刘秀娘,姚姬忙砍断栓她的铁链。
突然间杜习文心中灵光一闪,放开了手,姚姬砍断铁链,伸手搀她,没想到刘秀娘突然一翻手,向姚姬心口而去。
只是,那手停在了姚姬心口前,就再也不能动半分了,姚姬低头一看,刘秀娘手中握着一柄匕首,正对着自己心口,而她的喉头已经被杜习文一剑穿透,她的那张脸很陌生,根本不是刘秀娘。
姚姬忙甩开了她,这里铁笼顶上突然当地一声,落下一张门,门底边的机括咔地一声,自动锁上了,姚姬一时没回过神,被锁在里面,却发现杜习文此时已站在铁笼外。
杜习文哼一声道:“人质身才臃肿,里外又没守军,根本就是个圈套。”
原来笼门关的快,杜习文身法更快,加有早有防备,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闪到了笼外。
立时从外面奔了进来几个强弩手,将弩箭对准二人,那监军站在门口道:“看到战俘营大帐后划了一道,就知道今天有人来劫囚!倒是你机灵,身手也不错,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