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习武甩开上前押他的兵士,怒骂起来:“你们不长眼啊,自己人也抓!”。
另一个兵士吼道:“我知道云诚,这些奸细当初就是他带进队伍的,他难辞其咎!”
云诚叹了一口气,情知要被问责了,只得放下兵器,由几个兵士押了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把人放开,我来处理!”
众人扭头,只见蒯良走了过来,武定远跟在了他身后。
众人忙放开云诚二人,向蒯良行礼,蒯良拍了拍云诚道:“侍会我们向少将军请罪吧!”
云诚道:“蒯将军,我们的队伍怎么样了,损伤如何?”
“还好,幸亏我们跑得快!”
蒯良将情况粗略述说了一遍,原来刘青烧完敌军粮草,布了几个疑阵,一早就回来了,也幸亏当时山上的暗哨布置的多,哨兵一早就发现敌军乔装打扮的斥候,接着红袍军的斥候也发现了敌军的移动,刘青立即下令,全部拔营而起,离开了山谷。
刚离开山谷,便有山口前的叛军进攻,山后的小股燕军尚未来得及集结,给红袍军冲了出去,向北后撤,在撤退的时候,本来想让那些百姓自已逃散,又怕他们跑不出叛军的包围,是以将他们以都带上了。
当时众人到了一个斜坡处,坡上是密林,坡下一条小溪沿着山坡脚蜿蜒向前,坡的对面是一处断壁,不算太高,但离水也不远,除了水岸有光滑的大石头以外,山坡断壁到处是密林树木,再往前就是一处小山谷。
刘青即命盛童下马去山坡和断壁上设伏,乘风,破浪把马带到前方山谷,蒯良则去诱敌进入山谷,本想杀退敌人以后,从小山谷向西撤。
待蒯良的人马将敌人引来后,忽然旁边山坡上传来了啸声,异常刺耳,从地上一直传到天上,接着山坡和断壁,小山谷这些设伏的方向都传来了同样的啸声,直飞上天,那便是云诚之前听到的尖啸之声。
伏在断壁上的刘青立即明白这是自己带来的百姓中间有奸细,在用哨箭给敌军通讯。
双方未交兵,只是相互以弓箭对射了几轮,敌兵便缓缓退去。
伏击失败,为免被敌人反包围,刘青忙下令撤退!同时让蒯良骑着马先去围捕奸细!
武定远瞪着那几个百姓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全杀了吧!”
陈老爹道:“是我们做的,但不关我儿子的事,你们放了他!”
陈辛此时也被押在地上,痛苦挣扎着问道:“爹,这是为什么啊,爹,你怎么做了燕人的奸细?”
陈老爹垂头道:“儿啊,是爹对不起你,连累你了,投靠燕人的不止我们几个,整个鹰涧峡的居民暗里受了燕族十年的照顾,我们每户每年都能收到燕族发下的十贯钱,早把燕族当成自己人了啊!那时你还小,不知道,后来你出来当兵了,村里人更不会跟你说。”
陈辛哭道:“什么十年照顾?为了十贯钱,你们就把自己国家买了吗?”
“你知道什么!我们祖上逃难到鹰涧峡那个破地方,夏国皇帝怎么对待我们的?我们生活拮据也罢了,他们还常来征收重税,我们种的粮食,打的猎物经常被搜刮一空,只好饿着肚子,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早送你出去当兵!十年前闹了蝗灾,我们没了吃的,眼看就要饿死,如果不是燕族接济,你十年前就跟爹一起饿死了!”
云诚听下去已是于心不忍,武定远喝道:“燕族犯我国土,无恶不作,难道你今日判国害死的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判国投敌,害死同胞,当斩!”
陈老爹道:“老汉愿领死,只是我儿子毫不知情,求你不要牵连到他……”
话音未落,武定远喝道:“防御!敌人潜上来了,撤。”
众人举起盾牌来,就有流矢飞来,众人顾不上陈老爹和众百姓,忙着找掩护后撤。
陈老爹和众百姓立即爬起来,呼喊着向燕兵跑去,刚出去几步,便被燕兵一阵箭雨射来,陈老爹被一箭穿胸,陈辛嚎叫着扑上去,旁边的红袍军士伸手拉他,却没能拉住,陈辛抱住陈老爹,拼命往回拖,立即身中数箭,一命呜呼。
云诚看着这一幕惨剧,无能为力,蒯良和武定远带着众红袍军一直逃到小山谷中,周围高地伏下的红袍军立即以弩箭接应,才算阻住了敌军的衔尾追击。
云诚这才发现刘青早已将其余的一干百姓全部杀死,他心下不忍,嗫嚅着:“这些百姓有一些不是鹰涧峡的居民啊,有……无辜的人,怎么能……”
刘青打断云诚,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当初非要去救那些齐百姓,却分不清好坏!这是战争,慈不掌兵,义不守财,一味的仁慈只会困死自己!”
云诚低下头来,无话可说,心中着实心痛。
蒯良也上来请罪:“当初营救百姓是我默许,唉,实是想不到是敌军的连环计,属下原意一同领罚!”
刘青叹道:“先慢说处罚,火速撤离小山谷!”
红袍军刚走出小山谷,敌人的部队已经迂回包抄了过来,趁着还未形成合围之势,红袍铁骑以最快速度向包围缺口冲去,杀出一条血路,在树林之中向前驰骋而去。
敌将下令兵分三路,形成钳形死追下去,同时放出烟火箭,通知其它守军合力围剿红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