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外面,已然没了檀石的身影,云诚记挂着姚姬,回忆起之前野森林水潭的那名修仙者招供,贺兰芝抓了刘秀娘,是躲在了乱石岭军营,若姚姬被擒,定是在一处。
他急急回来山脚小溪边,欲牵回坐骑,却发现那马已经不见踪影。
“嘿,这家伙一般不会乱跑啊!”
云诚循着溪流边的蹄印找下去,直到那个水池边才发现,自己的马正在前方,马上背上有两人,正是檀石正抱着月红舞坐上面,不断催马,那马识主,不愿快走,慢腾腾地,一步三回头。
云诚哑然失笑:“真个不是怨家不聚头”
他将手指一圈,作一声呼哨,那马立即回头,不管檀石如何拉扯,它偏着头也要往云诚方向跑去。
檀石急得不行,拉了几次没拉住,只得抱着月红舞跃了下来,转头就跑。
他原本消耗就大,手中又抱着一人,跑了没多远,便被云诚的骑着马追了上来。
云诚冷笑道:“你本来逃掉了,却硬要来骑我的马,这是天意啊!”
檀石一手扶着月红舞,一手持刀戒备,口中只道:“云诚,你欺人太甚,当我怕了你不成。”
云诚也不下马,直接纵马冲去,檀石伸手将月红舞推到一边,自己提刀一挡,被击退滑开数丈。
云诚力尽未及恢复,借马之势能省不少力气,檀石一路都有损耗,此消彼长,檀石竟抵他不住。
眼看云诚兜马又绕过来,檀石望了地上的月红舞一眼,怕二人相斗误伤了她,便跑了开去,离她远远的,这才转身喝道:“云诚,你我各为其主,你既然赢得了战争,何必赶尽杀绝?”
“若非是你,那小村的数十名百姓岂能无辜惨死?”滴水枪随马横摆过来。
檀石看准来势,将身一低,谁知长枪半路变直刺,檀石提刀一架,被挑飞数丈。
“若非是你,我红袍军焉能死伤惨重,蒯良将军焉能命散贼手?”不待檀石站稳,滴水枪旋风般卷来,绞住檀石的战刀,横向一扫,檀石战刀脱手,立即着地一滚,离开了云诚纵马攻击的范围。
“若非是你,破浪将军与我十余袍泽,怎么会命散野森林”云诚把马兜回,檀石又上前拾起战刀,眼见滴水枪左右一摆,发出一道并不甚强的气劲,但随后,滴水枪越摆越快,到得近前,数道气劲叠在一起,风雷滚滚一般袭来,避无可避。
檀石大喝一声,尽最后一丝力气,爆起一道热浪,集于长刀之上,朝滴水枪顶去,两两相撞击下,泥石纷飞,云诚战马一偏,滑了开去,檀石摔出数丈,跌落在地。
看那马跌跌撞撞,站不大稳,云诚知道它已经受创,跃下马来。
“若非是你,我又怎会被袍泽弟兄猜疑,差点众判亲离!”云诚长枪向前。
檀石不愿躺在地上就死,挣扎着站起脱力的身躯,眼光坚定向前:“死,也要站得堂堂正正地,面对敌人!”
“不……”月红舞声嘶力竭下,滴水枪的枪尖泛起一片血花,血红的蝴蝶一般,一闪即没。
枪头陷入了胸腔,檀石挣扎着最后一口气:“战场之上,本就各凭本事……说甚仇怨?只求你……放过红舞,她本是因为我才卷入……由我……承担……”
不侍云诚答话,身后一声炸雷般的声音传来:“竖子尔敢……”
一转头,只见一个绿色身影飞掠而来,正是那天魔族月不归,他掠到月红舞身边,将她扶起,伸手一拍她后背,她满身的寒气飞速散去。
月红舞兀自不停叫着“二师兄”
虽说对敌人勿需仁慈,但云诚心有所戚,闭上了眼,收回冰冷的枪头,伸手一推,檀石的身躯往月不归飞去。
月不归伸手接住檀石,月红舞立即大哭着扑了上去,拼命堵住他胸口的血洞,月不归往他体内注入真气,但已经无力回天。
檀石伸手捧起月红舞的脸蛋:“别哭……哭了不好看,战场生死……是命,师傅,师妹,是我错了……对不起……”
月红舞拼命忍住哭声,只感觉抚在脸上的手,突然间软软垂了下去。
她一声长嚎,抬头瞪向云诚的眼光,闪着怨毒的光芒,突然转头向月不归道:“爹爹,把魔灵给我,还有化灵丸!”
月不归惊道:“你……你要干什么。”
“给我!”
“红舞,你二师哥的仇,由爹爹来报”月不归站起身来,喝道:“云诚小儿,纳命来!”
不待他上前,身边的月红舞突然间伸手入他怀中,抢出一个小布包,月不归惊道:“红舞,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