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人也颇为冷静:“居然知道将计就计,反设埋伏,你也有两下子,倒不像是那恶军尉的蠢人。”
不待云诚说话,军中几只军犬突然呜呜地挣脱军士的手,向对方跑去,围着对方一位大汉直蹭,把云诚看傻了眼。
只见对方是十几个粗衣麻布,衣衫有些破烂的大汉,军犬蹭着的那人,蹲下身来,伸手轻抚犬头,军头乖乖地一动不动。
刘仲达上前道:“少爷,这些人虽然很奇怪,但应该不是强盗。”
云诚没有答话,径直走到那些人面前,那些人攥着手中的兵器,面无惧色地瞪着云诚,他们有几个人受了伤,一个看上去像是为首的人上前一步,止住了要上前动手的部下,昂首挺胸道:“我们不是强盗,若是不信,落在你们手里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诚没有理他,而是蹲下去细看那摸狗的汉子,那汉子一脸邋遢,长发覆面,看不真切,一个军士忙打个火把凑近,那汉子一眯眼,抬起了头,云诚一眼认了出来,惊叫一声:“盛童大哥!”
那群人见云诚认识盛童,也相顾喜形于色,为首那人道:“你们认识他?”
云诚点点头:“他是我们的盛将军”,后面的众亲兵看到盛童,也是喜形于色,上来两人,把盛童扶了起来。
云诚问道:“盛大哥,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盛童却是眼神迷惘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后面那为首的人道:“你们的将军脑部受了伤,被我们救下,他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记得,话也说不利索了”
云诚看着盛童这付模样,急得想掉眼泪,忍了忍又向那人道:“多谢你救了盛将军,请问其它人呢?”
那人一愣:“其它人?”
刘仲达插了一嘴:“还有四条狗!”
“哦,那是你的人马啊,难怪,那百夫长见那军犬不咬我们,也就不愿与我们动手,我们把最先那两条军犬还给了他,让他别跟恶军尉一起,先躲一躲,估计这会儿应该回营了”
“谁是恶军尉了!你们这帮强盗!”一直远远跟在后面的监军,看到对方对制住了,刚好赶了过来。
一见到这些人,那监军怒不可遏,抽出刀来:“都尉大人,这伙人杀了我们不少弟兄,我要给他们报仇!”
他后面的督战队员一齐拔刀,就要上前,云诚冷冷道:“防御!”
众亲兵立即挺起刀枪,将督战队员拦了起来,监军喊道:“你们干什么!他们真的杀了我们的弟兄!都尉大人,你别被骗了。”
云诚道:“这位是我们血袍铁骑的偏将盛童,盛将军,谁敢动他?”
继而又转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袭击我军的督战队?”
那为首的一声冷笑道:“督战队?原来是督战队!”
云诚怒道:“你倒底是什么人?”
那人从衣内搜出一块令牌亮了出来,云诚一瞧,道:“原来你是颖州郡的援兵,怎么会流落此地?”
那人道:“我本是颖州郡尉府的军需官季东成,奉命为江洲西线的军士筹集粮草,并押送到江洲,不料战事太激烈,我的粮队被冲散,丢了粮不敢回去交差,在山林中东躲西藏的时候,碰巧救下了这位盛将军。”
“原来是军需大人,不知道又是为何与我督战队起了冲突?”云诚问话客气了些。
“哼,督战队不应该是督战的吗?请问为何会在此屠村,滥杀无辜?”
“什么!”云诚大惊,不由得提高声音道:“屠村?”众红袍亲兵也面面相觑,吓了一跳
“不错,我们在林间流窜的时候,无意经过鹰涧峡,发现这帮禽兽”一指那监军:“在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我们一时义愤填膺,上去相救,可惜为时已晚,整个村子,无一人生还。”
云诚大怒,上前抠住监军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监军也怒极,大声道:“鹰涧峡村民集体判国,难道还要留着不成?”
云诚一愣,放开了手,鹰涧峡村民判国,他最有体会,心中极是悲痛。
季东成还道:“不可能,世代老老实实的村民,怎么会判国。”
“证据确凿,你以为这西线北段的防区怎么会那么轻易落入敌手?除了贺德军背判以外,燕兵也早就从鹰涧峡渡河集结了,这里地势险峻,没人想到敌人会在这里渡河,加上岗哨较少,村民包庇,直接导致北段防区兵败如山倒。”
季东成不明因由,不好再说,云诚向监军摆摆手道:“既然是个误会,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