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妮儿伸手拦住那帕子,轻轻向杜习文推了一下:“你留着吧,你知道我能猜到是你,所以才吹曲儿引我出来的,不是吗?”
杜习文宠溺地看着她兴奋又带着羞怯的脸庞,微微一笑,将帕子收了起来,拉着她越过花圃,躲到了一棵高大的白兰树后。
梁妮儿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迷醉的神态:“蒋郎,我们十几年没见啦,我都记不清你小时候的样子了!你这次回来,是为履行当年的承诺吗?”
杜习文道:“蒋丁自小与梁家小妹有婚约,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啊!”
梁妮儿见“蒋郎”冒着危险,来闯数百里外的西京,只为将她带走,心中自是欢喜无限,想起承四皇子相救,人家对自己还不错,走之前要不要去跟他告个别呢,不觉抬头望向了园中主宅。
杜习文抚着梁妮儿秀发,叹了口气道:“可惜现在还不能走,我东家有个女儿叫刘秀娘,被四皇子带走了,东家托我来救她。”
“刘秀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吧?”梁妮儿说着,有了些酸味。
“唉!她跟你不同,我是没办法吹萧引她出来的”
只这一句,将自己对二人的情意区别开了,不知真相的梁妮儿信以为真,看着杜习文眉头深锁的愁样儿,不忍道:“我帮你打听一下吧。”
杜习文捏着梁妮一双柔荑:“你要小心,明天晚上我再过来,不管是否找得到她,过两天我都要先把你带出去,你在这里我终不放心。”
梁妮儿低着头,与檀郎携手,她脸红到耳根,杜习文放了一支小竹哨在她手心:“有消息你就以哨声为号,会有人通知我,到时我以洞萧相应。”
梁妮儿收起竹哨,点头答应,杜习文才放开她,翻身出了围墙。
傍晚时分,一队人马来到百花园外,领头的是一个将军,向门卫递上一张拜帖,不一会,魏然迎了出来。
那将军道:“末将见过四皇子,末将受二皇子之托,把些箱子给四皇子送来。”
说着手一摆,后面随从推上四辆板车,上有八个箱子,箱子的缝隙中还有血污的痕迹。
将军道:“昨晚有一个白衣女剑客闯入二皇子庄园捣乱,以至这八名女子遇难,四皇子之前吩咐,要换回刘秀娘,这些女子一个都不能少,只能先把这八名女子的尸首送来,为防止类似的事件发生,二皇子希望四皇子能尽快把刘秀娘选送过去,才好把余下的女子安然奉上。”
白日送尸身上门,言语中以那些女子的性命相要挟,魏然不得不掂量,他轻哼道:“只怕到时候刘秀娘送过去了,你们送过来的,是一百口这样的箱子。”
“四皇子言重了,二皇子说,那女剑客杀了我们二十名西奴勇士,只要刘秀娘送过去,他也不想计较了。”
“那名剑客替天行道,这义举我可不敢冒领!”
“说是替天行道,不如说那剑客因为自己的失误,却要泄愤杀人,那人本领虽高,却心志不坚,焦躁率性,也确实与四皇子不同,末将失语了”那将军言语犀利,一步也不退让。
魏然也不跟他啰嗦:“你跟二皇兄说,明日申时,我会把人送到西面杏林,也希望在那里可以接到余下的女子,我不希望再有一个死伤。”
魏然说完,甩手进屋,来到内厅,离布问起,魏然将昨夜姚姬去救人的事说了,赵虎把八名女子送过来,分明是警告魏然不要妄想再去劫人,否则他们会再下杀手。
魏然吩嘱卫兵把那些女子的尸首收起来,各自送回去安葬了,又招来随军笔吏,让他拟八封书信,安抚八名女子的家属,说自己定会替她们讨回公道,然后让帐房支些银钱,当作抚恤费用。
离布知道这些女子是在自家将军的攻离山防区掳的,所以将军必须负起军民一心的责任,待事情理完,离布叹道:“二皇子太猖狂了,我们要不要告诉大皇子,让他来救人。”
魏然摇了摇头:“我们这次回来,是声援大皇子夺储的,他哪有时间顾及那些无辜女子”
其实谁都明白,掌握江洲的势力是大局,又有谁会放弃刘秀娘这张牌呢?
魏然眼中露出坚毅之色,踱了几步,决然道:“那些女子我要救,刘秀娘我也要!”
自家将军总是这样贪心,离布唯有苦笑:“交换人质的时候,刘秀娘总要出现吧,可现在她那模样……唉,为了治她的伤,我们用药物暂时压住了她的功力,她以为我们废了她的武功,怎么说都不相信我们,到现在还不吃不喝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