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海摇摇头道：“起先是三个少年人，只可惜这一架打得也糊涂，江湖上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后来，唉，不说也罢，你的进境已经很不错了，怎么样，有什么体会？”

云诚回想道：“在生死一线的压力下，可以看透对手更多的东西，心中清澈无杂念之时，也不用去盘算用哪些剑招，对决时自然而然地就使出来了。”

“嗯，不错，你的已经迈入了五段小成的境界，只是力量还不稳，这要长年累月锻炼积累的，练习不可松懈。”

“学生遵命，只是老师，心灵空澈谈何容易，我感觉现在体会的境界跟我的力道一样，不够稳定。”

通天海闻言呵呵一笑，从一旁的包裹中拿出小炉子，水壶等茶俱，便一边焚碳，一边教导他：“待做得到真正的心灵空澈，剑招在手而不在脑中时，那就是六段境界了，当然不易”。

“六段？”云诚脑中嗡地一响，似乎摸到了什么门道，却又把握不住，竟自痴了，坐在前面一直想，通天海焚碳煮茶的动作他竟似没看见，等到茶泡好了，通天海递过来，提醒一声，他才蓦然回神。

“别想那么多了”通天海笑道：“刚才的比试你全身神经绷紧，已经到达了极限状态，要再进一步，就必须超越极限了。”

“超越极限！就可以到达六段的境界？”

“不，那是提升武技”通天海悠闲地品着茶：“贪多嚼不烂，你所使的那套武技天下无双，先融会贯通吧！”

云诚老脸一红，省起回春舞还有最后数招尚未练成呢，这回能从四段初悟境，顿悟到五段小成境，已经是个惊世骇俗的飞跃了。

只是眼前放着一位宗师，此时不请教，以后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机会了，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醇香的碧螺春，忍不住又问起更高段位的要点。

“你刚才只注重对手的状态，六段大成往上的境界不用注意对手，而是注重自己手中的刀，对手有很多，形形色色，武功也五花八门不尽相同，不可能全部了解，但你手中的刀只有一把，你要彻底地相信你的刀，当你和手中刀心神合一的时候，就离七段不远了”

通天海端起茶碗，望向远方连绵丘陵出神，思绪悠悠，似是自语：“我练刀一辈子，已臻七段大成，后来无论如何修练和体会，也无法更进一步！八段啊八段，我到底缺了些什么？”

云诚饶有兴趣道：“樊谷将军便是最高八段的境界么？”

“樊谷”通天海咀嚼着这个名字：“通天彻地的高手，心中无剑招，手中亦无剑……”

“手中亦无剑，那何来剑招？”

“没有剑招！”

云诚听糊涂了，不明白武者没有剑招怎么御敌，看着通天海失魂落魄的模样儿，拎起茶壶，轻轻唤了他一声，给他堪上茶。

通天海放下茶碗，起身走到亭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消散刚才心底的压抑，缓缓道：“剑气纵横，见其用而不见其形……世上绝技，岂能尽识，传说世外高手有修仙道者，能御飞剑伤人……”

这一刻，他想到了前晚那三位年轻人，那女子御剑而飞，神乎奇技！

云诚听到七段需要与剑心神合一，心中便动了一动，这时一听他说到仙道，想到要御剑而飞，便要祭练长剑，使之与自己心神合一，手一摆，长剑翻出，悬在了前方空中，他练御物之法也有段时间了，虽不能与人拼斗，却也勉强可以御动长剑。

通天海转身瞧见，骇然变色：“这……这是御飞剑之法！你……修的仙道？”

云诚点点头，收起了飞剑：“我听人说过，武道仙道殊途同归，结丹后期可祭练仙剑，使之与自己心神合一，与七段武道似有相通之处，八段剑气是否转修仙道的结果呢？”

通天海愣了半晌，重又坐下，再没有说话，脑中千头万绪，饮了几杯茶，收抬东西，准备离去，云诚离席向他行了个谢师大礼：“学生多谢先生教诲。”

通天海乐呵呵地受了他一拜，抬手嘱咐道：“关于我受伤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有些事，我不想你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