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浅笑道:“云大哥,你是不信任青黎呢,还是怕连累青黎?不敢说实话”
云诚一愣:她怎知我没说实话?
青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能让你急找卫尉卿樊谷,怎么可能是为了申冤,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无非是有人要行刺,或者谋逆,而且我猜你知道主使人身份,所以才会有人要灭口吧?”
云诚大惊,瞪着青黎,实不知她怎么会猜得如此透彻:“此事干系重大,你不要牵连进来了”。
青黎扯了扯他衣襟道:“已经卷进来了,你若要出这盘龙山,必须有我帮忙吧!除非,你决定留在这里,不管此事。”
“这当然不行,反叛一起,必定生灵涂炭”
青黎扯着他的衣襟没放手,此时双手不安揉动,两眼有些微红,摇头道:“我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管它谁造反谁得天下呢,大不了我们离开京城,离开夏国,天下之大,还怕没我们容身之地!”
云诚本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料到她这话中竟有要跟自己私奔之意,难道她对自己情意如此之深,心中不由一阵恍惚,叹道:“那样我的罪名就洗不清了,你……有办法送我去宫门附近的卫尉府吗?”
青黎带着垦求的语气:“你一定要去吗?”云诚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想办法。”青黎叫人去后院的青竹园子里收抬两间客房,安排杜习文和云诚休息,自己往主楼屋里去了。
青黎进入内堂,那朱先生一身玄装,端坐几案之前,细细擦拭着一柄古剑,那剑雪白色呈现半透明状,通体透着寒气,连整个屋子都让人仿佛置于冰室一般的寒意,正是那柄“玄冰剑”。
司录校尉吴清和正恭敬地立于一旁,朱先生缓缓对吴清和道:“玄冰剑乃上古十大名剑之首,以你现在的修为,本不配使用它,以后出剑小心,别再伤着自己了!”
“是”吴清和垂头恭敬应道。
青黎知道吴清和定是又在战斗中乱了心神,被玄冰剑寒气侵体,来求朱先生医治了,这种事她见惯了,没有理会,径直坐到朱先生对面,她现在的神情,即不是面对云诚时的小女儿姿态,也不是在群臣和部属面前的冷艳高贵,此时的她,眼泛精光,更像是一位殚精竭虑,稳操全局的军师,她随手拎起案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平静地道:“云诚来了!”
朱先生放下玄冰剑,淡淡问道:“你准备怎么办?在这里杀了他?”
“明知故问,若要杀他,就不会让吴校尉救他了”
“心软了?”
青黎抿了一口香铭,长长吐了一口气:“表哥你不是说云诚很特别吗?仅十数天就从武道三段领悟到五段天才,若能为我所用……”
“我不是说你对云诚心软,我是说对你那位父皇心软。”
“我尔朱家的女子高贵,地位本与男子无异,可惜母亲当初犯了痴,自甘卑微,以至死于夏国后宫之手,父皇懦弱,未能护住母亲,这个仇便由我这个做女儿的来报,我怎会心软!”
“这次内乱一起,正好借东成王和太尉之手击垮朝庭,灭了夏帝一门,你的仇自然就能报了,我也好把你带回尔朱家。”
尔朱世家的人,无论男女,血脉里都有一份高傲,青黎的母亲行为无异自甘堕落,被视作耻辱,朱先生要带青黎回母族,自然要以鲜血来洗刷这份耻辱,才能得到族人的接纳。
青黎听了他的话,默不作声,一边的吴清和忍不住插嘴道:“公主,叶子因他们而死,这笔债……我……”
青黎俏眼向他一瞪:“你还真是多情啊!”
吴清和低头嗫嚅着:“我……不能任由太尉嚣张下去……”
青黎站起身来,凑到吴清和面前,伸手勾起他下巴,欣赏着这张绝美的脸,柔媚地叹道:“多让人心动的一张脸啊,给了你这副皮囊,是让你去跟东成王小妾私通的吗?那天要不是通天海出手,你还能站在这里?”
这位执掌京畿监察大权,御前享有一席独座,让百官敬畏,百姓心惊的司隶校尉,居然诚惶诚恐,惊得跪了下去。
朱先生坐在哪里波澜不惊地道:“清和,你要记得,你官再大也是奴隶,永远都是我们的奴隶,你到处留情是你的事,不要指望我们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