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华羽看着云诚这态度,揪着他的手臂急哭了,泪珠儿顺着脸颊滚落:“我是公主也好,平民也好,我永远是云大哥心中那个小女子,云大哥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
女生的哭泣这件武器太厉害了,见到华羽哭,云诚的心也软了,踌躇着举袖想替她擦去眼泪,手到了眼前,却又不动了,华羽见他举动,止住哭声,抓住他手凑到脸上,一把涕泪擦到他衣袖上,撅着个嘴。
看她天真可爱的模样儿,云诚无奈一笑,随着她的搀扶站了起来,华羽才破涕为笑。
云诚心中的疑惑却并不因此减少,对他来说,个人情怀怎么能放在天下兴亡,家国大事的前面,踌躇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叫了声:“公主……”
华羽半怀轻嗔的眼神望向他:“云大哥私下还是叫我青黎吧”
“青黎”云诚改了口,正色道:“你既知有人要对皇上不利,为何能如此淡定呢?你可知这次发动叛乱的是东成王呢。”
“又是天家无情,骨肉相残的戏码”华羽无奈嗤笑一声,依案而坐,以随意的姿势斜斜靠着案几,抬头出神,虽是说给云诚听,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只希望我在乎的人都好好的,可我的亲人们却要生死相搏,谁能知道我一个弱女子,有多么厌倦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谁能了解我内心的煎熬?”
华羽的笑是苦的,带着三分落寞,三分心痛,又有三分无奈,君父为天,本是人之常情,但失望与无助,让她的心中这分常情变得如此矛盾。
云诚呆呆地看着她,人有了期待,才有希冀,华羽对亲情的期盼比一般人更简单,而这种简单却显得极奢侈,骨肉相残能毁掉一个少女最简单的盼头,也能让一颗失去希望的心慢慢变冷吧?
华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幽幽道:“对云大哥来说,朝庭远比我这小女子重要多了,男人都是做大事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设法送你出去的”
云诚索性也依着几案与她一起坐下:“今日我救你爹,尽了臣子的本份,来日你若有所求,我必定会尽朋友的情份。”
华羽凑到他身边,下巴顶着他手臂,明眸上翻,露出一个妩媚神情:“以后要尽的,怕不止是朋友情分哦……”她把“情”字说得颇重,一手搭着云诚肩头,修长的食指在他胸前软抠,直抠得云诚心中紧张,实在当不得她那百变的神态,一把捉住她的手。
“不逗你了,你好好养着吧”华羽轻笑一声,起身道:“对了,你那杜教官接回来了,带着伤,也要将养一夜才行,明天一早,我们再回宫。”
在紧靠宫城的西街一大片区域,布满了大夏权贵的私人豪宅,到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穿插着山池石径,奇花异木幽然成园,其中最大最豪华的那个院子就是太尉府。
太尉府满院建筑可谓奇技淫巧,山石园林皆为鬼斧神工,其中有两栋楼的高度,甚至隐隐压过皇宫光明殿,这本是犯忌之事,摄于太尉权重,无人敢说闲话,好在太尉府的建筑皆是机杼百出的花巧样式,不似皇宫那般端庄气象,否则外来人怕真不知道那处才是真正的皇宫。
太尉乃是掌全国兵权于一身的重臣,府上的骑卫皆是军中精骑,千余府兵护卫也全是从亲军之中调来,光是这支府兵的战力,在京中就不敢让人小觑,何况太尉府还有不知数目的门客武士。
当王聪从盘龙别院回家之后,便直接进入了太尉书房,府中正院的书房颇为宽敞,是太尉与幕僚商量国政之地,俨然一个小朝庭。
今日书房除了太尉,没有外人,王聪上前道:“爹爹,今日孩儿借着搜寻云诚,去了盘龙山别苑,那日潜入东成王府之人,果然与公主有关”
太尉放下手中书简,起身道:“果然?你是如何得知”
“我们不是怀疑那人就是东成王小妾森叶子的情夫吗,那日我们借东成王之手捉奸,绑了森叶子引他情夫来救,孩儿在她的身上撒了特制药粉,森叶子被救出之后,药粉必定会粘到她情夫身上”
王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道:“那药粉平时没有味道,但是服下了这种药丸的人,就能闻到,孩儿在公主的盘龙别苑里就闻到这味了,为免弄错,孩儿特地在别苑主楼门前盘桓了好一阵,定是那人去见过公主了。”
“好!”太尉大笑道:“有趣,公主的人潜入东成王府,借森叶子挑拨我和东成王的关系,我看呐,东成王造反的消息怕是早就传进皇帝耳中了,说不定,就是皇帝想除掉东成王,才故意让他反的,还可以顺便看看我的态度,若我不参与反叛,必要与东成王有一番争斗,二虎相争,让他皇帝得利,若我参与反叛,说不定就与东成王一起落入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