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晏无忧每天忙碌和挨打中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晏无忧就在村子里又长了三岁。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
今年的雪降的格外的早格外的大,仅是一夜之间就不知道有多少茅草屋和泥屋不堪重负被大雪压塌。
只剩下枝条的梧桐树下,比起三年前要强壮太多长高太多的少年光着膀子,拿着那把用了三年的木剑闭目静立。
棉花团大小的雪落在身上很快就融化成冰冷的雪水,雪水顺着肌肤划落还没走多远就被体温蒸发成一丝丝水汽。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手腕一拧紧握木剑朝前一剑横扫,一柄木剑卷起千层雪,还没落下的大雪如影随形跟随木剑的轨迹化为一道白芒。
磅礴壮阔。
将不远处那一面没有粘上白雪的墙面刷上了一层白色。
少年收回剑势长出了一口气,吐出一团白雾。
看着那面全都被自己涂上一层白色的泥墙,少年的神情有些失望,这一剑从初学至今都已经过了三年,可于那坟头草都长了膝盖高的老人相比还是天壤之别。
一阵强风吹过,树上紧挨着的两根洁白的树枝相撞在一起,撞碎了树枝上那洁白的雾凇,一节节全都砸在树下少年的头上。
少年打了个冷颤急忙抱着膀子跑回屋内,穿了身厚实的棉衣出来时正好看到今早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老人现在才冒着大雪赶回来。
晏无忧走上前帮老人取下斗笠和蓑衣,拍去身上的雪,问道:“老头,这么冷的大雪天你跑出去干嘛?”
三年相处晏无忧对老人的称呼也愈发随意从最初的老前辈到前辈到喂再到如今的老头,老人也都没有对此多说些什么。
其实晏无忧也曾问过老人的姓氏和姓名,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着日后方便称呼而已,只不过老人却是摇头说什么时间太久早就忘了。
晏无忧当时只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自己姓氏都给忘记了,那以后我就干脆叫你老头得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老人对此却是一点儿也不上心,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随你。”
晏无忧本想着激一激老人就一直老头老头叫个不停,可老人似乎是真的对此毫不在意也没有纠正晏无忧的意思,就这样老头这个叫法就一直叫了下来。
老人抖掉身上的积雪,说道:“昨夜凡人巷老张头家的房子被大雪压塌了,人也没了,他是个可怜人墓碑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给他刻好了,我得去救他。”
晏无忧挂好蓑衣无奈道:“今年的雪下的格外大我以前在外面的时候都没见过一次,今年估计要有很多人熬不过去喽,看来你有得忙了。”
在村子里待了三年还是头一次间这么大的雪,以往啊也只是象征性的下点雪,除了房顶和树叶上能有少量的堆积外其它地方哪能看得到雪的影子。
老人听到晏无忧的话却是摇了摇头,伸手指向自己住的房间内说道:“我房间里总共也就剩下七块碑,在忙又能有多忙?”
晏无忧伸头看了眼,在床的一侧还真就整整齐齐摆着七块墓碑,可惜有字的一面都对着墙晏无忧无法看到是哪七个人。
老人让晏无忧从屋内搬来一张椅子,坐下后看着雪白的墙面平静道:“早就和你说过,那一剑是用来悟的,没悟出来之前就算你练上百万次也连不出那种韵味。”
晏无忧挺着胸膛保证道:“出那一剑之前我有好好悟过,觉得差不多时才出的剑。”
老人也不去点破晏无忧,目光斜视然后从衣袖里摸出一把匕首交给晏无忧,“还记不记得这把匕首?”
晏无忧拿过匕首看了一眼,立即想起这是当初被老人收走的那把,说道:“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可是我好人有好报应得的报酬。”
老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外飘荡的雪花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下次要是碰到那女娃子你可要小心些。”
晏无忧将匕首揣进兜里疑惑道:“为什么?”
老人笑容满面学着晏无忧的口吻说道:“姑娘受伤极重结衣疗伤乃是不得为之,肌肤之触在所难免还望姑娘不要介意,姑娘的匕首权当是报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