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剑雨不见停歇,陈鸿飞以独臂在身前仓促撑起一道暗紫色屏障,如一把在暴雨中打开的雨伞,虽是摇摇晃晃但还是能将落下的雨滴挡住。
无数剑气在暗紫色屏障之上撞的粉碎,晏无忧身影忽然出现在屏障之前,在陈鸿飞惊骇欲绝的目光下又是挥出极快的一剑。
这一剑与严老头生前挥出的最后一剑有着七分神似,一道白光随着剑尖画出的弧度激射而出,将紫色屏障一剑斩碎,甚至余威不减直接穿过陈鸿飞的身体穿过他身后的泥墙穿过泥墙之内的泥房才彻底消失不见。
晏无忧在陈鸿飞面前一米处站立不动,双手持剑随着剑尖插入地下周边那凌厉的剑气瞬间消散不见。
全身上下自白芒穿过后就有暗紫色雾气流出的陈鸿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惊骇的神色变成一片死灰。
“你…………”
终究是没能问出心中的疑惑,陈鸿飞上半身竟然自胸膛处作为分割线分开两截,断口之处十分整齐,那被切断的白骨若是擦去血迹甚至都能如镜一样反射阳光。
即便变成两截彻底死透,陈鸿飞分开的身体上依旧有暗紫色灵力疯狂流逝。
“才用了十年寿元,你应该再大方一些的,十年寿元换取的灵力真的还不够看。”晏无忧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擦去双眼间使视线模糊的汗水。
低头一看,晏无忧无奈苦笑,现在才发现挥出那第三剑竟然如此的费力如此的困难,才一剑就抽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让自己全身被汗水浸湿,厚厚的棉衣之外恐怕轻轻一拧就能拧出水来。
将手中插在地上的长剑推倒,然后一屁股坐下,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眼前忽然一黑,是老人和少女一起走了过来。老人蹲下来,将全身上下湿透了的晏无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啧啧说道:“还以为你今天至少要放几碗血掉几块肉呢,没想到你竟然学会了严小子的最后一剑,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呀。”
晏无忧躺在地上朝老人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老人任由着晏无忧躺在地上休息,看了眼那变成两截的陈鸿飞,朝晏无忧问道:“虽然他实力恢复不多,隐匿的本领也大不如从前,但你小子是怎么发现他的?还是说你是误打误撞的?”
几个深呼吸之后,胸口那要炸开的感觉得到舒缓,晏无忧才缓缓说道:“墙里有风,刚好被他挡住。”
老人和少女同时转头看向泥墙,泥墙除了在横向有一条笔直的细黑线外靠近木门不远处还有一条纵向的裂缝,裂缝不大但却能从外面轻易的看到里面透过来的光线。
老人和少女恍然,老人再次看了眼陈鸿飞的尸体,感慨道:“罪大恶极,天诛地灭。果然是连老天爷也都看不下去了。”
晏无忧又翻了个白眼,你就扯吧,明明是他作茧自缚,得了灵力之后非要显摆一手在墙上开条裂缝,然后隐匿身形之后又好死不死的挡在裂缝之前。
老人见晏无忧似乎不同意自己的观点,顿时有些不乐意了,站起来朝晏无忧轻轻踢了一脚,然后说道:“小子打架也不知道挑个地方,老子这家算是全被你毁了,你要是不给老子将这些破坏的东西都修好了,告诉你以后别想出这条巷子一步。”
说完之后便一个人走回了小院,只是老人才把门关上那今天被接连砍了两剑的泥墙终于坚持不住,塌了下去。屋漏偏逢连夜雨,泥墙倒塌院内接着又是轰隆一声,随着厚重的灰尘扬起,传来了老人的怒吼声,“还在地上躺着?今晚你就准备睡大街吧!!”
等到体力回复许多,翻过只剩一半的泥墙看到院内的废墟晏无忧这下是真的连想死都心都有了。
两座本就残破的泥房这下是彻底宣告退休了,进来时老人正搬运着大块土块在废墟低下翻找着什么。
晏无忧哀叹一声,从废墟底下找出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换上之后正打算去帮老人,谁知老人却将刚翻找出来的木剑扔给晏无忧,没好气道:“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你快给我去砍些木头来,要不今晚你就准备在外头过夜吧。”
将剑还给少女,晏无忧重新背上木剑,颠了颠感觉份量比起少女手中的铁剑轻了很多,木剑要是再重点那感觉就完美了,可惜这是把木剑重量是不会再变了。
少女没有打算帮忙的意思,从废墟中捡出一些干燥的木柴,在梧桐树下生出一堆篝火后就坐在树根之上,神情专注的看着这棵长的有些怪异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