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走几步,凝云便唤停了车,跃下车朝城门口奔去,应昶果真还立在那里,她跑的气喘吁吁,话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应昶便笑了,低头对她道“阿云说的话我都记得,会自己保重,待圣旨到了便按时归京,夜里不会太晚睡...都记下了,放心吧。”
“还有一个,我忘说了。”凝云喘口气道“莫要跟城中的小娘子走的太近,记得...记得要想我。”说罢她飞速摸了下他脸颊,转身又跑回了车上。
应昶愣了下,耳根不自觉的红了些,见马车消失在视线,才转身进了城。
他本以为到年底圣上才会宣他回京,没想到竟提前了几个月,看来圣上并不想自己插手徐致之事...也不知在三殿下心里埋下的种子会不会发芽,徐致这事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容易,何况其中还牵连到了十三城。
虽说自己同沐玄清的恩怨极深,但是目前看来,十三城在他手中才会更稳妥些,但此事周旋起来太过麻烦,自己也在犹豫是否要插手。
还有那日送信之人究竟有何目的,自己全然不知。但可以确认的是,未来西南或十三城,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还是先接回小淘更要紧......
沐玄清此人不是莽撞武夫,不会没想到十三城此次安危不保,想是会将家眷送回京城。前几日自己已给苏向风去了信,要他去同沐母游说,向来听闻沐玄清的母亲心善,应是会同意安安来见自己,沐玄清这次境况不明,安安留在自己身边才会更安全些。
沐府这两日忙的很,上上下下的家仆都在打点收拾,到今日才堪堪收拾妥当。闲了片刻后,应七安心里隐去的难过又复涌上来。在这里住了这些时日,多少也有了感情心中难免不舍,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离开沐府。
先前只觉得自己像被沐玄清关起来的鸟儿,可是那夜他如此说了那般话,自己心中无法不动容。虽然有些话自己听不明白,但是直觉这次他去西南或同往常不一样。一面顾及十三城,一面要去清乱党,再厉害的人也无法如此分心做这些事情。
应七安叹口气,起身去了西院,她心中十分舍不得沐玄清的母亲,自己在沐府的时日,幸好有她,日子才没有那般的难熬。
“母亲。”应七安低底唤了声,正在抄佛经的沐夫人闻声抬起头,朝她招了招手。应七安起身坐到了榻上,还未开口,便觉得眼睛酸涩起来。
“清儿同我说了,他要带你去西南。许久未见你哥哥,应是很想念他吧,如此也好。我虽舍不得你,但你在他身边可以开怀许多,母亲心中也高兴。”沐夫人拉过她的手。
“母亲,不知为何,这次夫君出征,我心底总是不安。明日又要同母亲分开,我也觉得难过。”应七安低声说道。
“不必担忧,你安心呆在西南,好好同你哥哥相聚,待清儿凯旋,便会接你回家。”沐夫人摩挲着她的手又说道,“清儿这孩子自小做事便极有分寸,他既然如此安排,心中定做好了打算,若没有胜算的事,他也不会贸然去做,你放心便是。”
应七安嗯了声,扑到了沐夫人怀中,“母亲在京中也要好生保重,我们一起等着夫君归来。”
隔日大早,府门口已停了几辆马车,应七安早早起来同母亲祖母道了别,终是要分别的间当,玄清祖母未像先前般冷漠,而是破天荒的嘱咐了几句,说玄清这次去西南出征辛苦,嘱咐应七安要好生照应他,应七安一一应了下来,同两位长辈行了送别礼,玄清才驱马送她们出了城。
不过两日间,府上已空空落落,应七安在府内转了一遭,心里终是有些失落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