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眼见是玄清所绘的布阵图,起先没觉得特别,收到桌上时她扫了眼铺着的地图,心中一凛,眉头逐渐锁了起来。
玄清回来时见她未像往常般迎上来,“愈发懒散。”他揶揄了句,自己将外衣挂了起来。
“我做错事了。”应七安坐在榻角阴影里低头说道。
“你做的错事还少?说来听听,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
“将军,您打算怎么跟徐致打?”应七安抬起头,面上带着忧虑之色。
“怎的突然问这些?”玄清走近她。
“我看了将军桌上的东西。”应七安指了指桌面,神色愈发忧虑起来。
玄清一怔,随即笑了,“你这可是窥探军机,若是按军法要挨鞭子的。”
“方才不是认错了?先不说这,出行前你同我说这次带着六万人马去拿徐致,可是真话?”应七安问道。
她心思澄明,那些阵型仔细看去皆是千余人的小阵,而且布在地势险要之地,如此看来是要巧取。倘若手中有几万人马,不至于这般如此。
“当然是真话,这些不过是随手所绘的阵型,不要瞎想。”玄清笑着揉了揉她脑袋。
“真的?”应七安面上担忧少了些。
“真的,骗你作何,徐致厉害的很,一两万人马怎能拿下,我心中有数。”
“也是,我都明白的道理将军自然也明白。下午看到那图纸真被吓了一跳,将士自北方而去,怕要水土不服些时日,徐致或趁这间当偷袭,应对起来已是桩麻烦事。到时若兵马不足,恐会遭重创。何况西南地势太过曲折,以少胜多的战术风险太大,肯定是不妥的。”应七安吁口气。
“你担心我?”玄清笑问道。
“这是当然!”应七安从榻上站起身,“将军一定要平平安安赢下来!”
玄清极不喜欢说谎,但是自己在出征时却满口谎话。
先前母亲每次问起战事,自己总是回极简单,轻描淡写将那些命悬一线死里逃生时刻带过去。他从小就是这般的性子,隐忍坚强,亦或者说是对自己的冷漠,觉得男人本就该是这般。
肩头落了雪,扫扫便掉了,没有必要过分喧嚣。
“你不要操心这些事,不过同往常一般打个仗罢了,好生在家中等我回来便是。”玄清安慰道。应七安好歹被他说服了,临睡前又嘱咐了许久才安心睡了去。
玄清却睡意全无,应七安安稳睡去后,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应七安思虑之事是的的确确的存在的,有些事自己还是提早做好打算才是......
隔日晌午,楼船已缓缓入了渡口,因不能太靠城内,便在离主城几十里之处停了船。待将士们下船安营扎寨后已到了傍晚时分。
玄清并未歇息,等应七安收拾好行囊后便要携着她入凉城。
应七安起先还因要见哥哥高兴,到马时才意识到要同玄清分开了,心里突然有些不舍起来。玄清见她站着发愣,轻推了下她肩头道,“愣着做何,东西收拾好我们便出发了。”
“要不,在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