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斩的进行围观的人群渐渐胆大起来喝彩的声音也是一声高过一声最后那位礼部奉正的头颅终于惨然离开自己身躯的时候那听好的声音更是震天一响!将这漫天雨丝都吓得飘离起来。
几位京都府的衙役在人群里忙着找先前落下的犯官头颅却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一会儿之后一条黑狗从人群里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头颅锋利的牙齿咬着那头颅上的耳朵一双狗眼四处瞥着狗眼里的光芒却无来由让人感觉一片阴寒。
“汪!”黑狗屁股上挨了京都府衙役一刀鞘吃痛松开嘴里叼着的头颅哀鸣数声蹿进了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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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数日连番动作再出刑部尚书因贪赃枉法事被监察院在他的三姨太别院中搜出金银若干犯禁物若干上报朝廷转大理寺议处夺职降为夷州州判竟是直接由从一品降成了从七品。
夷州远在南方多瘴气热毒只怕这位刑部尚书韩志维再也没有回到京都的那一日。
而都察院御史郭铮表面上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但依然被朝廷寻了个由头直接赶去了江南。江南虽然是水美人美之地但监察院四处在江南早已布满人手只看什么时候动念头把他如何。
朝中的文官系统一方面是因为宰相的关系一方面也是觉着监察院手握实据而且下手不是太狠所以并没有抱成一闭因为此事而对监察院大加攻讦。
但所有的官员都知道这是报复这是监察院因为那位远在北域的提司范闲对于刑部大堂一事赤裸裸的报复。
……
报复与反报复控制与反控制直到最后达成一种默契的平衡是庆国官场这几十年来不变的主题。所以没有人想到当监察院与宰相的报复很宽容地停留在一定限度下时来自于信阳及皇后处的反扑依然如此快的到来。
前面提到过的那位年轻书生正是此次因为家中老父去世所以不能参加春闱的贺宗纬。他是大学士曾文祥的学生一向与郭家走得亲近。没料到在家乡时就听见那条爆炸性的消息尚书大人在狱中待死家产被抄自己的好友郭保坤更不知道流落去了何方最让贺宗纬有些愤怒的是东宫的太子竟然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伸出援手!
与贺宗纬一道入京的那位妇人说来身世更是离奇竟是吴伯安的妻子。那位吴伯安正是长公主安插在相府里的一位谋士去年劝唆着林家二公子与北齐方面联手想在牛栏街刺杀范闲不料最后却惨死在葡萄架上。
林若甫身为宰相对于这个害死了自己唯一正常儿子的吴伯安自然是恨之入骨虽然吴伯安早死但吴家在山东一地仍有不少家产。当地的官员正是宰相大人的门生所以奉着上意对吴家好生折磨短短半年时间里也不知投刮了多少银两更将吴伯安的亲生儿子无故索入狱中大刑致死。
这位妇人虽不识文墨却也知道宰相势大断不是吴家可以抗衡但心伤儿子惨死竟是将心一横单身一人往京都里闯准备告御状。
在城外稍歇之时这位可怜的吴氏很“凑巧”地恰好遇见了回京的贺宗纬。
贺宗纬是个聪明人一听之后便知道此事大有可为之处便好生安慰那吴氏妇人说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替她谋个公道。
入京之后贺宗纬凭借老师的关系暂将吴氏安顿在了一位告老御史的府第之内。在那些天里经常有些神秘的人物出入府第温言细语的问吴氏关于家乡惨剧的一些细节。
贺宗纬有些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只是当吴氏有些惶恐不安地向自己问时他才会堆起满脸微笑安慰她说朝廷的正义官员正在着手宰相大人马上就会垮台。
老御史府的花园有些破败站在假山之后贺宗纬脸上闪过一丝微微的得意将怀中信阳方面的密信毁掉想到宰相垮台之后的京都官场不由想到了相爷的亲家范尚书想到了那位有些冷漠的范家大小姐心头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