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初落地籁籁啪啪的响声中就有一辆浑身乌黑的马车悍不畏死地驶到了后墙的缺口处几个人顶着不时落下的石砾与满街的灰尘冲进了小院过不多时这些人便背着一位行动不便的人从缺口里跑了出来上了马车便向远方的巷口冲去远远可以看见那位被背在背上的人物头花白潦乱不堪正是肖恩。
但很奇怪的是范闲微微眯眼却没有下树跟踪而去。
后墙处那辆悍勇的马车疾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嗒嗒嗒嗒的马蹄声车轮压辗石道的声音还回荡在巨响之后巨静的上京城中。
萧副指挥使被谭武悍不畏死的战法拖住根本无法顾及到后墙处的惊变。今日上杉虎一脉强攻院门却在后墙处暗渡陈仓整个小院的防守力量都被吸引到了前院虽然后墙处萧副指挥使依然很小心地埋伏了三十名锦衣卫刀手。
但谁也没有料到那声巨响之后意料之中的厮杀声并没有如愿响起!
想到那声巨响萧副指挥使也不免一阵心悸那种响声哪里应该是人间应有?难道是天神降怒?想到这节他的手下也渐渐缓了起来。
趁着这机会谭武一声厉喝直拳抢攻向前整个人的身体却强行退后在付出几位下属生命代价之后残留的八九名黑衣人已经杀出了院门准备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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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的那辆马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又疾地驶了回来!
谭武一惊领着一干黑衣人奔了回来在小院南向的三岔路口与那辆马车会合到了一处厉声喝道:“为什么没有走?”
马车上满是破碎的痕迹明显不是石头击打出来而是被某些远程兵器所伤。坐在驭手位上的军中好手面露绝望之色嘶声说道:“将军!咱们中伏了!”
说完这句话此人才松开按在胸上那记凄裂的伤口的左手脑袋一歪倒在了位置上再也无法起来。
前方拉车的骏马很幸运地没有受伤但它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死去有些不安地踢了踢后蹄。间奏轻缓的嗒嗒声又响了起来似乎是想与这几声落寞的马蹄声相呼应小院四周那些密织如网的小巷里都开始响起了嗒嗒声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密。
如漆般的夜色天上的星星受惊般地探出了头撒下些许清晖让众人看清了这些马蹄声从何而来。
四面八方的巷中沉默地涌来无数的锦衣卫里面还夹着上京府的将兵马蹄声起那些肃杀的埋伏者将那辆孤怜怜的马车与车旁的九名黑衣人围在了当中长枪所指无一处缝隙可逃。
“就擒吧。”锦衣卫的队伍分开那位范闲认为像个富家翁一般的北齐大人物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沈重大人微笑说道:“上杉将军给了本官这个机会实在是多谢多谢。”
劫囚不成沈重终于找到了扳倒上杉虎的机会当此局势由不得他不欢愉。
谭武脸上没有绝望的神色也没有惊愕只是无比愤怒和郁怨在今夜劫囚的计划中本就已经想到失败后的情况自己身为上杉大将当年的亲兵根本没有惜命的想法。只是……谭武依然很愤怒因为计划中明明知道沈重可能有埋伏自己这一方早就做好了应对!
就像马车逃遁的方向的那片民宅应该此时已经起火可是依然一片安静。
就像这些埋伏着锦衣卫的小巷应该也会出现动乱可是今天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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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与树枝混在一处平静地注视着远处场中的局势他看着那个像受伤后的老鹰一般愤怒的谭武没有丝毫表情。不错在计划当中由上杉虎方面主攻掩护撤退的任务应该是由信阳方面与监察院潜伏在上京的密谍行事。但是长公主没有动言冰云没有动范闲也没有动。
与上杉虎手下这些北方军人比较起来庆国人在对外方面无疑拥有相当一致的阴险与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