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你不是想亲眼看他们成婚么?今天啊,整个岳剑宗都挂满了红布,你看哪儿都是红色的,还有囍字,你以前不是想亲手剪一个贴他们窗上?”
“我替你剪了一个,就贴在他们洞房的房间里,你要不要起来看一看呐?我也不知懂有没有贴歪,你要是看了,一定能看出来……”
凤弈嘴里念叨着,秦艽听着,睫毛微微颤动几下,可她依旧没睁开眼睛。
一群人去闹洞房,凤弈抱着秦艽回到后院去,紫藤把今日的药端过来,还给了凤弈一袋喜糖。
“他们在前面闹,可能会很吵。”
“无事,有结界在,无需担心。”
紫藤无法进入结界,药端给凤弈后,紫藤就离开了。回到大殿上,魏子越作为新人在应付前来喝喜酒的客人。
不少弟子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把大师兄灌醉,谁知魏子越提早跟凤弈要了一颗醒酒丸,也就在他们面前装装样子,搀扶他回来的人一走,魏子越立刻站直了身子。
彼时的魏子越已经是岳剑宗的宗主,住的地方自然是药挪动到宗主该住的地方去。
独门独院,精致得不得了,窗户上贴满了囍字,桌上摆放了一盘有一盘的瓜果。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一样不落下,还有两杯倒满的酒。
喝下合卺酒,洞房里的红烛被吹灭,今日盛大的婚礼落下帷幕。
第二日一早,左思修早早起床等着两位新人来给自己敬茶,孩子们偷懒没能早起,但吾瑜不应该这会儿还睡着呀。
“你们师傅平时都是几时起的?”
“卯时,有时会早一些。”弟子也不明白,为何师傅一直不出现,让人去请,去找师傅的弟子也没回来。
这会儿估摸着新人还睡着,左思修让那名弟子带自己去找吾瑜。
出发路上遇见了紫藤,依照惯例,紫藤一早起来准备今日的药方,每日都会跟秦艽的身体改变药量,紫藤时刻都会注意着。
紫藤刚送药回来,听到师兄还没起,紫藤心里不由得想起某件事,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受,感觉很不好。
一行人来到吾瑜的住所,两名弟子站在门外,门是开着的,紫藤奇怪的看着守在门口的二人,开口询问他们。
“师叔,要不您进去看看?”
不进去?紫藤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二人,抬腿走入屋内,吾瑜躺在床上,一切看起来都那样安详。
怪异的安静,让跟在紫藤身后进来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有点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不太对劲。
慢慢靠近,紫藤伸出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敢去掀开覆盖在师兄身上的被子,他不希望会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个结局。
此时的场面,在场的人心里萌生出同样的答案,左思修暗道不好。
被子还是被掀开了,紫藤把吾瑜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四只手指头伸向他的手腕。
左思修的手指抵在吾瑜鼻子前,探查他的鼻息。
没有脉搏,没有鼻息,人,走了。
一直以来,吾瑜都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希望徒弟能继承自己的位置,让岳剑宗变得更好。
“节哀。”
左思修退出房间,把最宝贵的时间留给吾瑜身边的人。
魏子越带着左玲珑来给左思修敬茶,左思修没开口提吾瑜的事情,看着两个孩子脸上喜庆的笑容,女儿娇羞的神情,左思修不忍心告诉他们。
该知道总会知道,把时间留给他们自己人慢慢消耗。
“子越,你们先起来吧,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声。”
“父亲请讲。”
等来了这一句父亲,可左思修心里并不是滋味。吾瑜从小到大,在魏子越心里,吾瑜就是他的父亲。
这一声父亲,吾瑜没能听到,该有多遗憾啊。
“子越啊,你师傅他,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早上你的师弟去喊他起身,进来之后就……欸,小心点,别摔着。”
话还没说完,魏子越转身立刻跑出去,左玲珑也跟了身上。
女子裙摆长容易踩到绊住脚,左思修担心女儿被绊倒,紧跟追上去。
吾瑜离开这个世界,凤弈接到消息是在第二天。
还在奇怪紫藤怎么没来送药,掐指一算才知岳剑宗发生了大变故。
吾瑜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把岳剑宗交接到自己弟子手里,在离开后不会给任何人留下麻烦。
岳剑宗上下,从喜庆到悲伤,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囍字被换下,奠字被挂上去,魏子越第一次处理丧事,各方面没有经验,紫藤在一旁帮着。
孩子们都长大了,总要有第一次。
左玲珑跟着忙前忙后,左思修看着女儿如此忙碌,倒是觉得挺好。
“以前我只知道她调皮捣蛋,总会给我惹事,现在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了,不错。”
“孩子大了,自然是要懂得,人生路上,都是不断的被迫成长,每个人都是如此。”
凤弈接上左思修的话,左思修转身看他推着秦艽出来吹吹风,看着气色好了不少,可就是不醒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烦心的事情,左思修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好烦心的了,回他的承玉城去,至于将来谁继承百万家产,就等着看他女儿的咯。
儿孙自有儿孙福,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他操心那没动干什么,自寻烦恼可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快老去?最近白头发多了几根,可把左思修给愁的哟。
青鸾不知从哪儿叼来一根草,凤弈伸出手,她把草放在他手心里,而后化成人形落在地面上。
左思修已经见怪不怪,凤弈的身份他一直都很好奇,他身边看见妖族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