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十几年前言若白的母亲从十几个小厮里选中秋风的时候, 也没有想到如今儿子背负起这千万重担,会是他这般义无反顾的追随。
然而对于秋风而言,这十几年来他虽为言府家仆, 但公子从未轻视过他, 还处处帮扶。这次封城之前,公子宁肯自己留下也要换他出城,那时他便决定, 无论最终如何, 他秋风誓死追随言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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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府。
清欢与安良等人从北城门回来之后, 便直接召开了孤北境堂主会议。
清欢坐在安府正堂之上, 身侧站着一脸冷漠的寒江,堂下属下齐齐站了一地。
百灵子适时赶了回来,禀道:“禀境主,公子那边已经开始了,最迟明晨便会有结果。”
清欢点点头,示意他站到一旁, 方沉声道:“安良。”
安良立即上前:“在。”
清欢:“一日内, 统计好如今城内所有我们慈济院的郎中, 明日辰时前去官驿找锦衣卫同知言素, 听太医院调配。”
安良拱手行礼道:“是”,转身退出去了。
清欢顿了顿, 看向西侧:“唐灵, 两日内统计好城中所有粮铺的存粮。”
唐灵点点头:“是, 境主”, 转身去了。
“百灵子。”
百灵子忙上前道:“境主,我得留下来保护你。”
寒江沉默许久,蓦地冷冷道:“你, 不行。”
虽知晓寒江的功夫能打自己十个,百灵子还是忍不住气道:“哎你!当初不是我发现你,境主会救你吗?你就不能…”
“百灵子”清欢由重复道。
百灵子默默将话咽了回去,低声道:“姐姐吩咐。”
清欢从怀中取出狼玦令,百灵子一见到狼玦令蓦地心一紧,吞吞吐吐地问道:
“姐姐,你莫不是…让我…”
清欢轻笑了笑:“你放心,不会像上次一样。你拿着狼玦令,召集扬州内所有人手,三日内将现存仓术等物发放完毕,不能有一处错漏。”
百灵子有些迟疑,“所有人手?暗中的…也要么?”
不是百灵子怕苦怕累,而是此次除疫他们必定要与言素合作,如若按照姐姐吩咐的,那…日后若向言素动手,整个扬州的暗桩都不能用了,那可都是姐姐的心血…
清欢沉默了半晌,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去罢。”
她自然知晓这样做的风险,但是此刻扬州已经封城,无人能知晓以后会发生何事,即便她心中有些犹疑,她也只能这般行事。
只是…她仍有些不放心。
正如今日那些百姓担忧的一样,她身为孤北境境主,虽然有银子有人手有威望,但扬州一旦封城,她便只能保得住几日安稳。
整个扬州能否渡过难过,仍是要看朝廷的作为。
只是,言素虽为三品同知,但他一直身处北镇府司,对六部事务应无太多了解。如今朝中党争已经开始,他这个首辅独子的身份,能助他走到哪里呢…
寒江察觉到她的异常,慢慢问道:“你还,担心,什么?”
清欢缓缓敛回思绪,叹了叹气,淡淡道:“寒江,陪我去趟官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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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东,独孤府。
一只肥肥的信鸽从独孤府上空飞过,骄傲地落在了西院的鸽房。
见京城来了消息,罗裳便拎着信鸽疾速从鸽房赶往公子院内,路上却迎面撞上了同是来找鸽子的白琛。
白琛见是罗裳,微躬了躬身,淡淡道:“罗姑娘。”
他虽也是公子带出来的,但他一向在江浙一带处理军器所的事务,鲜少回九门,所以没有衣阶,见到罗裳须得行礼。
罗裳点点头,本已直接越过他离去,忽又想起昨日她听自己的人报公子近日常子时出去,便又停下回身问道:“白琛,你近几日一直在府里么。”
白琛点点头:“是。”
罗裳缓缓走到白琛身侧,压低了声音问道:“近日…可有一位叫陈清欢的女子来找公子?”
白琛顿了顿,垂眸回道:“姑娘,近日公子只见过一位姓百的外人。”
罗裳蓦地紧了紧眉,姓…百?
如今陈清欢身在扬州,公子又时常夜里出去,还有姓百的人上门,公子还会接见他…会这般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