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手下刚刚踏出阳台,阳台落地的卷帘门就被放下,杀手和琼斯先生被隔绝在阳台和屋内。琼斯先生被独自关在房间内,他被吓得精神崩溃,颤抖的躲在柱子背后。卷帘门随即被从外部打穿三个枪眼,屋内的落地玻璃破碎掉落,外面的光束投了进来。
琼斯先生举起枪在房内战战兢兢地试探:“嘿?你?”
卷帘门外的枪眼处,李昂一只眼睛向屋内窥探着,琼斯先生看到了李昂的一只眼睛,慌乱地开枪扫射着整面卷帘门,门上被打出了密密麻麻的枪眼,直到琼斯先生再也打不出一发子弹来。琼斯先生迅速跑回到房内,翻找替换的弹药,再次双手各持一把机枪,气势汹汹走出房间。
但这一次,琼斯先生找遍了房间,李昂都没有再次出现,琼斯先生想要打开房间的另一扇后门逃走,却发现门把手早已被弄坏,门根本打不开。慌乱中,琼斯先生拿起电话回到客厅:“喂?急救电话?有人想杀我!”
电话中回应道:“好的,别挂电话,请稍等。先生,我帮您接通警官。”
琼斯先生拿着电话等待,后退至墙边等待着,黑暗的墙内伸出一把匕首,落在琼斯先生的脖颈旁边。李昂用刀架住琼斯先生的脖颈,从背后出现说:“我是警/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琼斯先生挂掉手中的电话,语带绝望的说:“我待会再打过来。”接着对李昂说道:“冷静点朋友,我这儿有一箱上好的玻利维亚货,绝对没掺过……拿去吧,都是你的了。”
李昂拿出一张纸条,放在琼斯先生的面前命令道:“打这个电话。”琼斯先生拿起手中的电话拨打纸上的号码。
房间中金发女子裹着被单和衣服,背着自己的包走出,迎面遇见李昂和被挟持的琼斯先生。金发女子露出尴尬的笑容,点头招呼琼斯先生:“迟些再联系吧,亲爱的,好吗,再见!”
金发女子见二人没有移动,迅速跑至门边拉开大门离开。角落中的二人看着金发女子离去,这时琼斯先生手中的电话接通,电话中传来了莫里兹奥的声音:“我是莫里兹奥,记得我吗?听说你回城里了。”
琼斯先生声音慌乱回应:“是......也不算是......我只待一天......”
莫里兹奥:“那么我说,今天是你在城里呆的最后一天了......我他妈再也不想见到你那张死猪脸了!让我和那个朋友谈谈”。
琼斯先生拿下电话,递给背后的李昂,李昂接过电话,莫里兹奥在电话中说:“一定要让他明白,再放他走。”
李昂看着挂掉的电话,又看了看手中的琼斯先生,问道:“你明白了吗?”琼斯先生慌忙点头,李昂继续说道:“说出来。”
琼斯先生立刻说道:“明白了!”李昂点点头,把电话交还给琼斯先生,身子从黑暗中退出,接着琼斯先生脖颈上的刀子也抽离,李昂消失在背后的黑暗中。
琼斯先生双手举着枪和电话,还没有缓过神来,转身四处张望发觉李昂已经消失,长处一口气靠着背后的柱子。
空荡的地铁车厢内,李昂独自一人站着,他看起来是一个身手了得、敏捷聪明、沉默寡言的职业杀手。李昂来到超市,一如既往地买了两罐牛奶,警惕地回到家中。
走到6楼的时候李昂看见隔壁房东的读小学的小女儿,她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把穿着花丝袜的脚从楼梯栏杆的缝隙中伸出去晃荡着,抽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烟。当她看到李昂上楼时,放下了烟,身体姿态立刻改变,展现出一个成熟女人的姿态。
这孩子的继母是一个脱衣舞女,老爸是个卖白/粉的线头,要偷点烟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被她爸知道了又绝对少不了一顿好打。
李昂注意到女孩的脸上带着伤,女孩黯然称是从自行车上摔下,女孩继续和李昂搭话:“嗨,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吗?”
“什么?”
“又有人被杀了,放学的时候看见的。”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满不在乎地吐出了个烟圈,幼稚的脸浓装艳抹画得一塌糊涂。
李昂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喂……”
李昂停下来,看着她。
“别告诉我爸我在抽烟”
女孩用那双大眼睛企求地望着李昂,李昂没有说话,关上了门。
女孩的父亲被混混带出走廊,质问他为什么有一批白/粉的分量变少了,其中一个一直在听音乐的看起来有点神经质的混混带着诡异的优雅姿态恐吓他明天中午拿出东西。女孩的父亲受到惊吓,转头却拿自己的女儿出气,女孩跑回了家。
李昂从猫眼看到了一切,但是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他脱下沉重的外套,解下一身的武器,然后洗澡、熨衣服、侍弄盆栽,最后坐在椅子上睡觉。
对外,李昂只是旧牛约市的一个清洁工,经常搬家,从一个街区到另一个街区,很少有住上一两年的,邻居们大概都不认识他。李昂从来不去见顾主,全都由东尼替他操办,每月只去东尼那里领点生活费,其他的都放在那里。东尼是李昂最信任的人,是东尼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给他饭吃,给他联系生意,同时东尼也是李昂的经济人和东家。
但东尼却不是李昂的朋友,李昂唯一的朋友是一盆花,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盆绿叶植物,他不知道叫它什么,就随口取了个名字。李昂喜欢看它的叶子,在透着阳光的时候,那种明亮得几乎透明的绿色纯得让他眩晕。
而且,花儿永远不会背叛你,不像枪。
女孩不小心在浴室撞见了父亲和母亲在亲热,被大骂了一顿。她的家庭很吵闹,姐姐会因为和她抢电视看而打骂她,姐姐和她也会因为不顺心抽打弟弟,家里还随时充斥着各种咒骂声和盘子摔碎时发出的高亢的声音,它们混杂在一起。
女孩接到了学校的劝学电话,她谎称是自己的家长,并且不带感情却无所谓地回道:“她已经死了。”
李昂每天起床都会照常锻炼,将盆栽放在阳台上,让阳光照到它,也让它的绿色更加明亮。接着李昂戴上了圆墨镜和毛线帽子,拧起黑皮箱出了门,他兴致勃勃地在电影院看无人问津的老电影。
他回家的时候,看见女孩坐在走廊上,她背对着他,这次没有抽烟,只是低着头把脸埋在头发下。
李昂停在她身后,不知道要怎样劝慰一个小孩子。
女孩转过头来,小鼻子流着血,眼圈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