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问：“你是怎么来的？”

祥海答：“走来的。有水吗？先喝点水再说。”

福生连忙从茶壶里倾出一碗茶水，让祥海喝了，祥海道：“从江边过来。”

“江边不是封锁了吗？怎么能让你过来？”

“马路上是有铁丝网还有堡垒的，但是没人，我一路跑过来，畅通无阻。”

“你怎么不走里面的路，一定要走江边？”

“我在虹口，从江边过来路最近。再说江边是租界，日本人的炮弹不敢打过来。”

“你不顾正在打仗跑过来一定有要紧事？”

祥海将他去虹口买机器的事告诉福生，说：“日本人正在攻打宝山吴淞，不知老母她们在广福可好，我要去把她接出来。”祥海将手中号外送到福生面前，福生说：“不用看，你听这炮声。广福家里没有挖防空洞吗？”

祥海说：“有地窖，也就没有挖防空洞。”

福生说：“我刚刚打电话回家问过，广福那边没有战事，暂时比较平静，不过，我总觉得太安静，不正常。”

“吴淞离广福很近，不赶快接她们出来，恐怕要遭殃。我要亲自去一趟。”

“炮火连天，你怎样去广福？”

“沈家还有船吗？”

“船都征用了，后门小码头停有一只，有军令，不准动。”

“你的车呢？”祥海实在迫于无奈，向福生开口提了这个自己都觉得勉为其难的要求。

福生说：“有车不用你提，我早就主动跟你说了，现在汽车、司机最紧要，连车带我人都一起征用了。我不得离家半步，随时要随军行动。唉！这世道乱的！家父也在广福，我也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