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崔妈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让柯西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
接下来又是一整套外交辞令式的客套和流程，今天的媒体全是华谊找来的，所有问题都有标准答案。
《致青春》的发布会，终于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落下了帷幕。
“不好意思啊，我们的临时决定给柯导添麻烦了。”
一进后台，柯西就看到王忠磊带着华谊的三位台柱子，在这等着自己。
是不是“临时决定”，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柯西轻松地挥挥手：“没关系氷氷姐，本来这就是一部粉丝电影，我应该感谢你们帮电影做的贡献。”
柯西奉行做人要有原则，做事可以灵活，明显是双赢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四处看了看，柯西忽然问道：“今天好像迅哥儿没来啊？”
今天《致青春》的发布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华谊年终庆典。
内部大大小小的明星艺人，基本都出来亮了个相，更有甚者黄教主三人直接宣布加盟电影。
但柯西观察许久，唯独不见周公子的身影。
倒不是柯西对周公子有什么想法，就好像玩拼图缺了一块，还是最显眼的那块，感觉怪怪的。
王忠磊始终保持着毫无波澜的微笑，答道：“她的新电影快要上了，人在外地跑宣传。”
“哦。”
王忠磊的回答很普通也很平常，但柯西心里莫名感觉有点古怪。
王忠磊没有提到周公子的名，直接用“她”指代，电影名也没提，就好像是再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加一件无关的事。
而且语速很快，好像下意识在回避什么。
这表现，和之前在芭莎慈善夜后台亲密无间的状态相去甚远。
是闹矛盾了？
算了，反正这事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柯西不在意地点点头，这事就这么过了。
之后又和黄教主三人聊了聊关于角色的想法，他们三人完全同意柯西的安排。
那就没事了，柯西以要回去改剧本为由，和华谊众人道别之后抽身离去……
“老公，李氷氷三个人的事，你事先也不知道嘛？”
“知道不知道，他们不也安排了嘛。”
柯西发现，自从大幂幂结束《花木兰》的宣传回来以后，好像变得“粘人”多了。
去找闺蜜在的频次和时间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有事没事就往自己身边跑。
一开始柯西以为女朋友是为了电影，如今发现她真的是为了电影。
不过有一点不一样，她，好像入戏了。
“哼，有钱了不起啊。老公，下次我们自己拍，坚决不让任何人指手画脚。”
“啊？”
柯西偏过目光，面带好奇盯着大幂幂的眼睛看。
这愤世嫉俗的小表情，恍惚间柯西仿佛看到了几分美娜的影子。
“不是你说的嘛，资本从诞生的那一天起，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柯西无奈地笑笑，小声纠正：“不是我说的，是马克思说的。”
“管他呢，老公，我听说这个贺岁档，好多电影为了避开好莱坞大片，都改了档期。宁昊的《无人区》，都直接宣布撤档了。”
柯西心说，你这思路有点飞啊，刚才不还批判华谊，一转眼又跑贺岁档了？
不过想了想，柯西还是耐心回道：“《无人区》撤档，应该不是因为好莱坞。”
“那是因为什么？”
“里面情况很复杂，等它上映你就知道了。”
宁昊和《无人区》的磨难，这才刚刚开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部分原因也是他自找的。或者说，文青病犯了。
当然，如此评价并不含有贬义。
说不定哪天柯西也头脑一热，步了宁昊的后尘。
“老公，那我们的《重返二十岁》，不会有问题吧？”
原来大幂幂是想说这个，一众国产大片都因为好莱坞调整档期，有可能会冲击到春节档的安排。
“放心吧，没有问题。”
“真的？”
……
入夜，京城的气温早已降至零下。
月光下，大幂幂……哦不，是郑微，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台阶，远处的灌木丛中还有未化的积雪。
安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连串紧促的电话铃声。
郑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顿时眼神凝重，快速掐断。
但铃声还是暴露了她的位置，一人从身后缓缓走进，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拿起一支咬在嘴里，就准备点上……
郑微双眼黯淡，不知在凝望何处，表情如冰，比夜色更凉。
就在陈孝正即将按下打火机的一刹那，郑微的声音蓦然响起。
她没有回看陈孝正一眼，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真可笑啊，连你也抽起烟来了。”
柯西饰演的陈孝正，手上点烟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秒。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秒，很快当他再次按下打火机，却未能如期看到升起的火苗。
没汽了？陈孝正自嘲地笑笑：“因为我发现，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就是戒烟。”
说完顿了顿，将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收起，同时深吸一口气：“因为可以戒无数次……”
“卡！”
台阶后边忽然传来一声吼，打破安静的氛围。
柯西将大幂幂拉起身，很快有人为她披上厚实的羽绒服。
“感觉怎么样？”
柯西远远地问漆黑夜色下，监视器后边的杨庆。
这一条只是试拍，因为柯西临时改了剧本。
按原剧本里来，这里陈孝正是一边抽烟，一边和郑微互诉衷肠。
但柯西试了试，不是柯西不敬业，但第一次吸烟，剧烈的身体反应实在难以克服。
而且这玩意儿吧，试多了也确实伤身体。
于是柯西选择放弃，正式开机第一天的第一场戏，主角就要改剧本，没有任何人提出疑义。
杨庆摸摸下巴：“还可以，不过后边这么多词，坐着愣说是不是有点干？”
原来的香烟，还在场景中起到了一定调节作用，砍掉了之后画面的确有些单调。
“要不，加点别的小动作？”
这个提议，很快被柯西否决：“不行，这个时候，陈孝正必须专注。”
“那……”
杨庆看看四周，试图从环境中寻找答案。
“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嗯？”
柯西和杨庆齐刷刷朝着发声的大幂幂看去。
“你平时和我说话的时候，不抽烟也没有小动作，我觉得挺自然的啊。”
“那就先试试吧，看看效果再说……”
“宵夜来了！”
人均裹着大衣瑟瑟发抖的剧组中，小周忽然喊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