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是重担。只是每个人手里的捧着点于自身而言很珍贵的东西,但是在扛着它的时候通常感觉不到,等到它全部从手中滑走之后,才能感觉到其分量。
不管自己想了多少次「干脆不要这东西了吧」,然而又在不知不觉背负起来。
那就干脆点全部抛下吧——可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
于银时而言,不过是因为前进的道路里没有他们会太过无聊。
那于我而言,又是因为什么的呢?
我们三就这么就这么换上了假发钟爱的海盗装扮,踏上了救两小只的路。我想向假发借把真刀,先一步潜入地点,利用从前我得心应手的暗杀术去解决掉部分人,但却被银时否定掉了。
理由仅仅是因为他认为就算不需要那种东西我们也能赢。
或许还有其他的理由,但我不愿意去深想。也少有的没听银时的话,而是带着真刀,利用勾绳从死角上船,直接杀了进去。
海浪翻滚,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岸边与船只,发出和高筒皮靴跟踩在金属地面类似的咚咚轻响。
是谁在呐喊?
隐藏气息藏匿在暗处,手起刀落之际,血液飞溅。眨眼间我便重归于影,濒死的伤势没有给我的动作带来丝毫影响,疼痛反而刺激着疲倦的大脑,使思绪更加清晰。
又是何人在厮杀?
敌人骚动,脚步混乱。部队分批在船内搜索,我故意露出身影,将大部分人引至船的另一端,好让趁乱上船的桂和银时有可乘之机去营救新八和神乐。
对身负重伤也在战斗的情况早已习惯。我将呼吸与脚步放至最轻,利落的躲进拐角的房间,待到人群走过后边悄声推门而出,在敌人叫喊出声前就一刀封喉,接着转身逃离。
卑劣的手段重复几遍,他们也摸透了我的攻击方式,可对于数量锐减的天人队伍来说,即使知道了这一点也没用。
——剩下的,不需要耍那些手段也足以解决。
甲板上传来爆炸声,如同有什么巨物猛地撞了过来,发出巨大的摇晃——那是救援成功,假发给的信号。
在一众天人惊慌失措,保持平衡时,我已迈出步伐,为此次争斗谱写下最后的章节。
夕阳的光从舷窗照进来。血光冲天,无尽地赤色雾气在周围缭绕,阵阵腥风之令人欲呕,殷红的血,在地面汇聚成一个个潭。
液体浸湿了外衣、顺着刀尖流下。外面呐喊着肃杀的叫声愈来愈小,直至彻底船身归于平静,彻底消散。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过遍布走廊的尸体,心跳也像落日慢慢藏匿起来般渐渐放缓。
是谁在呐喊?
又是何人在厮杀?
呼出一口浊气,看着眼前通往甲板的楼梯,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往前,再多一步都艰难。索性直接靠着墙坐了下来。
像我这种人啊,在战斗的的时候往往察觉不到疲惫与疼痛,可一旦松懈下来,这些东西便如同海啸一样全部袭来了。
“死的时候还是希望来接我的是松阳老师啊。”我阖上眼睛。等待体温流失,等待死亡到来。
“很遗憾,来接你的不是老师,而是我。”
“我要求换人。把我年轻帅气温柔的松阳老师还来,或者死神也行,总之不要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假发把我打横抱起,用仅剩的闲情同我开玩笑:“驳回诉求,发言无效。”
“我都快死了,当遗言满足我一下怎么了。”
他似乎在上台阶,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也更大了点:“安心吧,你还死不了。那么多次都活过来了不是吗。”
眼睛被血糊的睁不开,我哈哈一笑,气若游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模模糊糊听见银时和他交谈了片刻,随后震动再次来临。
“如果有一天,我和银时同高杉决裂了,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那是意识消散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世界颠倒,天空破碎。
急促的风声在耳边凄厉尖叫,未散的火光沿着满地尸首燃烧。
空气里传来谁人的哭声,比被猛兽吞食下腹的声音更加刺耳。
是谁在呐喊?
又是何人在厮杀?
徘徊在人世间的恶鬼啊,
又为何还要坚持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