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对方成绩这么好,居然把霸榜四年的朱豪从第一的位置上挤下去。
“你难道就不震惊吗?你边上的人可是年级第一!”
刚得知消息时,纪野跟他们一样震惊,可旋即又感觉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从贺川冗听课状况与平日的习题来看,他配得上这样的结果。
晚自习期间,好奇、钦佩的目光不时从四面八方投往贺川冗的方向,可偏偏当事人淡然自若,仿佛一切无事发生。
他已习惯从容应对各种目光。
他仍旧认真听讲,只是腹部时不时传来隐隐绞痛,让他不得不紧抿薄唇。
一开始,贺川冗以为那天的突发状况是由慢性肠胃炎引起,可当天晚上却发起高烧,迷糊间,崖柏浓郁的药香混杂着一丝奶香味充满狭小卧室。
他霎时惊醒,匆忙下床,但由于脑袋昏沉,不慎踩空跌倒,左肩狠狠撞在书桌一角,疼得他瞬间清醒,额头冒冷汗。
一会儿如坠冰窟一会儿又像被架在火上烤,贺川冗浑身不住颤抖,疼痛游走在每个细胞,他疼得眼泪直掉,为分散注意力,他只能无助地咬住右腕。
腥甜味儿不一会儿便充斥口腔,体内的嗜血意识被唤醒,难以抑制的暴躁在心中炸开来,窜遍四肢百骸。
贺川冗意识逐渐模糊,暴戾的念头在心中愈发生长,像是要在脑海里扎根。
他知道,易感期又来了。
因为长期使用劣质抑制剂,他的易感期早已紊乱。
几分钟后,跪坐地上的贺川冗已满头大汗,手腕遍布咬痕,人也稍微清醒,乘这个间隙,他撑着书桌起身,艰难挪到衣柜边。
随后拉开底下的抽屉,从最里面掏出一支水蓝色包装的抑制剂,他颤着手,将针/尖扎进手臂。
做完这一系列后,他已然浑身脱力,靠着衣柜急促呼吸。
缓了好久才费力撑起身子去洗漱,镜中人脖颈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疹,他已司空见惯,每次打完抑制剂,浑身都会起疹子,至少要两三天才能消去。
因为承担不起高昂的特制抑制剂,他极少使用,只能选择三无劣质产品,同时也深受副作用影响,一旦高烧就可能引发易感期,而易感期必定催发高烧。
但好就好在,这劣质的抑制剂足够让他度过易感期。
下课后,贺川冗感到脑子混沌,便打算去楼顶吹吹风。
通往楼顶的铁门由大锁锁住,可还是有同学将其偷偷打开,把这里当作秘密基地,所以上来的人都默契地在进入楼顶后又将大锁挂在门上。
整个楼顶布满诸多管道,月亮躲在厚厚云层中,周围灯光十分黯淡,对此贺川冗表示很满意。他找了个偏僻角落,刚准备坐在地上,视线便被忽现忽隐的橘红色光点所吸引。
借着微弱橘红色光芒看清人之后,他有些讶然。同样看清来人的田静文眼神愕然,慌忙把烟碾灭在脚边。
“我……”
田静文心脏狂跳,害怕被别人知道。
“是因为成绩吗?”他踌躇片刻,问道。
贺川冗对情绪的感知很敏感,却不具备安慰别人的能力。
田静文思忖,缓缓点头。她内心十分羡慕贺川冗,刚来就登顶第一。
而反观自己,不分昼夜苦学,也只能勉强挤进前一百,甚至从九十的位置掉到九十五。
当看到这个成绩之时,她如五雷轰顶,这意味着又没有足够的底气去与父母争取填志愿的权力。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只能顺从父母的意思。
选择自己毫不感兴趣的专业。
她已经预感到在那样枯燥乏味中度过四年,将会是多么煎熬、窒息。
“这只是……一次测试而已。”贺川冗斟酌用词,极力搜刮脑海中储存的安慰别人的画面。
但少得可怜,自来到人世的这十五年里,几乎没人安慰过他。
而他周围也极少出现这样的画面,因此他想模仿,都没有素材。
仿佛听到不得了的话语般,田静文神色古怪,但转念一想,对方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刹那间,两人陷入沉默。
“社团那边有一个播音员退团了,我上次说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同意的话,你定好时间给我说,直接去面试就行。”
田静文想起什么,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贺川冗对学校的社团并没有兴趣,但思索片刻还是点头说:“好。”
月亮挣脱云层,将楼顶照亮。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路过的同学见两人对立而站,不免投来好奇目光。
贺川冗侧身一步,将田静文脚边的烟蒂尽数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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