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的脑子地震了大约一分钟,直到一个大妈走过来问他们到底进不进时他才微微动了下,侧过身,放开了压着电梯门的手。
陆以晨面色也不好看,但见对面人居然也是一副如遭雷劈的样子,心底里莫名舒服了些,没好气的问他:“你上不上来?”
谢川用手撑着脑袋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不忍直视般低下头,沉声说:“我先吐会儿。”
“……”
电梯门合上了,谢川在门口扶着自己翻江倒海的脑袋,思忖着陆以晨这个朋友还能不能要,他想过无数种两个人闹掰的可能,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一种。
谢川觉得他以后估计都不太能直视陆以晨了,更别说是找他帮忙。
这朋友不要也罢。
谢川想通后转身就要走,然后电梯门又突然在眼前叮地一声开了。
他一转头就见陆以晨阴沉着脸站在电梯门口,口罩挂在耳朵上,满脸不耐烦的说:“爹今天赌上清白信你一回!”
谢川愣了下。
陆以晨瞬间怒了:“我是受害者!你他妈这眼神是什么逼意思?”
谢川干笑道:“我看见你……不是,我怕你看见我恶心。”
“……”
因为那件事情,两个人从进到陆以晨家里开始,氛围就一直有些尴尬,坐电梯一路上来都没说话,
谢川非常熟稔的找到自己在陆以晨这儿的备用拖鞋,然后有些拘谨的在客厅里面坐下了。
“给我拿杯啤酒。”谢川对站在不远处的陆以晨说。
陆以晨现在对谢川的话开始信了几分。
毕竟这种欠揍的气质不是谁都有。
陆以晨冷哼一声,没好气的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罐冰啤扔给他。谢川打开猛灌了一大口,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深吸口气,对他说:“来,说你说我是怎么想……那什么你的。”
“……”
陆以晨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没事吧?你不如让我去死。”
毕竟被好兄弟半夜惊悚爬床这种事简直比鬼片还恐怖。
谢川皱着眉头说:“那你过一遍?”
起码得让他弄清楚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陆以晨很不想说,可又觉得如果谢川说的是真的,那恶心也不能只恶心到他一个人。
陆以晨做了片刻心理建设,然后就略略把一年多以前谢川是怎么在他这儿留宿时半夜爬上他的床的事情含糊过了一遍。
话音落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异常的诡异。
最终还是陆以晨受不了这氛围,暴躁的把帽子摘下来扔在谢川身上,揉了把头发,沉声问他:“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解释这两年是为什么和抽风了一样!”
谢川将他的帽子扔一边去,又猛喝了一口酒,将一听啤酒喝到底才满眼复杂的看着他,说:“如果我说,我的身体被别人给顶替了,你信不信?”
换做任何什么人和陆以晨说这种狗屁玄学话,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把人扔出去让他去河里面洗洗脑子,并告诉他黄河里的水都比他的脑子清澈。
然而当联想到两年前莫名其妙突然性情大变的谢川,陆以晨突然有些犹豫。
“什么人,能顶替你?”陆以晨皱着眉,刚才的恼意转变了半信半疑的讶异:“是和你长相相像的人?还是……什么灵魂转换?”
谢川垂下头说:“这件事情很复杂,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也只有你能说了。”
于是谢川把将自己两年前从楼梯上摔下来穿书后,以及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世界的事情都告诉了陆以晨。
陆以晨听完以后久久不言,面色阴沉,仿佛在思考白辞话里的可信度。
他们是很多年的好友,很清楚彼此的习惯,也最明白对方是什么秉性,这也是谢川为什么冒险把这些明明听起来就像儿戏的事情告诉陆以晨的原因。
他不敢百分之百确定陆以晨会信自己,他只能赌。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这本小说里面的人物?”陆以晨半晌才问。
“对。”谢川说:“准确来说,我们都是。”
陆以晨哑然片刻,才对谢川说:“我不能相信你。”
“我知道。”谢川叹了口气说:“你要是瞬间就相信了,我还觉得你不正常呢。”
毕竟要换做来告诉谢川这种事情的是陆以晨,谢川说不定会忍不住把陆以晨给扔出去。
陆以晨坐了下来,坐在了谢川对面,他看着满脸感叹情绪复杂的谢川,突然眯了眯眼,摸着下巴说:“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让我来考考你。”
“你问。”
“我在这书里是个什么角色?牛逼嘛?”
“……”谢川呵呵微笑道:“牛逼。”
“多牛逼?”陆以晨的眼里迸射出明亮的光芒。
谢川悠悠说:“偶尔出现在对话里。”
“……”
“……我靠?”陆以晨气的蹦了起来。
谢川纳闷道:“你不是不信吗?那你这么生气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