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步濯清。
脑海中陡然浮现出方才那幻境中的荒唐事,他也没想到正主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酒醒了,但瞧见身侧的步濯清,那毫无衣物遮挡的腰际还是十分分明地出现了,江淮不禁面上一红,视线火辣辣地躲过步濯清。
“还没醒?”
步濯清瞧着他又染上红晕的面色,微微颔首向他望去,语气中不免含了些疑惑,照理说这么长的时候,不应该了。
江淮眼神闪烁,心下有些心虚,悄悄扭头回去看一眼步濯清,不巧正同他的目光撞上,步濯清的唇角又勾起来一些,江淮假意无辜地眨眨眼:
“醒了,”方才酒醒,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江淮却顾不上这些,接着没话找话,妄图多说两句忘掉脑袋里那叫人面红心跳的场景,
“步将军是什么时候来的?”
步濯清见他嗓子还有些干哑,不知从哪儿弄来些水,清透的杯子端到江淮唇下,江淮就着他的手喝了。
一面喝着,一面问了这问题。步濯清挑眉,唇角带着些笑意答道:
“早先就在这了,江大人那时候还没酒醒。”
噗——
江淮一口水呛出来,好在步濯清伸手扶住,才叫那杯子没有跌下来。
因着呛到了,他一面捂着胸口喘息,一面剧烈咳嗽起来,原本就带着浅浅的红晕的面色,现在则更见绯红了。
也不知是呛红的,还是想起了什么别的。
“咳咳咳咳咳咳。”
江淮咳嗽了许久,就是快咳不动了,才堪堪抬起头来。
步濯清手中握着那杯子,眼神依然向他这边看来。
江淮赶紧又埋下了脑袋,继续咳嗽起来。
早先?有多早?是萧识音走了之后就来了?那方才到底是不是幻境?
一想到方才若不是幻境,江淮整个脑瓜子都开始嗡嗡起来。
太丢脸了吧!!
“咳咳咳咳咳咳。”
他就这么一面咳一面思考若是真的他该如何面对步濯清,莫说自己那幅衣衫不整的模样面对他,更甚,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他把衣服掀起来给自己看看,江淮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张脸都烧得滚烫起来,正低头假装咳嗽思索,这个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忽得托住了他的下颌,冰凉的触感又叫他滞了一下,江淮不禁微微一愣。
再接着,步濯清的视线又同他相对了。
江淮好歹又喝了两口水,这下是想咳也咳不出来了,他认命地抬起脑袋,一整个被迫面对步濯清。
但他还有些不死心,虽然不好当面问步濯清,但是他可以问系统:
【方才,我是不是让步将军将衣衫掀起来给我看看。】
【那不是幻境,是真的。】
系统如蚊子哼哼般回了个“嗯”,转眼便无影无踪了。
江淮如晴天霹雳。
他无法直视步濯清。
步濯清......甚至为了不扫他的兴,真的掀开给自己看了。
......江淮决定之后远离一切酒。
那窄而线条优美的腰际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江淮深呼吸一口气,面上强撑开一展笑颜:
“多谢步将军。”
这一句也不知在谢什么。
步濯清点点头,江淮继续没话找话:
“宴会进行到何时了,诶呀,我离席这么久,也太不合规矩了。”
他说着便起身准备想往回赶,想要尽快逃离步濯清身侧,步濯清并未言语,而是在原地抱臂站着,等到江淮出门去的时候,他微微怔了一下。
早先皇帝同丞相在皇宫之内有个专门议事的地方,里头尽是作为丞相该处理的公务,不过江淮作为丞相,却从未踏入此处,这其中当然有江家的手笔,这些公务最终也不知归谁处理了去,总之不是江淮。
这地儿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不交给作为丞相的自己来处理?
从前他被江誉困在军中,或被交代做各种事,鲜少能有甩掉江家的眼线入宫的机会,有也是同萧梦已——他身侧的眼线心眼里加起来能有八百个,更不靠谱,因而一直没能过来。
他被步濯清伽敕带回军中之后,江家的眼线已不知道哪儿去了,也就自然不必再受着监视之苦了。
正好,趁这道机会,他还能进宫来此处。
步濯清在里头依然没动,江淮思索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还是得越快越好,谁也保不准江家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江淮快步走进那里头,他原先还寻思须得在这宫里头寻一圈,谁料想萧识音竟带他来的是此处。
不过,这地儿确实不怎么来人,也难怪萧识音明目张胆了。
步濯清的未有走动,但江淮眼下顾不上这些,反正这些东西他自己都没能看上,即是江家藏着掖着,倘若是拿出来,其实给谁看都无妨。
更是,看的人多了才好。
大约是太后生辰的缘故,今日这附近也并未有侍卫什么的,江淮在殿里头四处寻了一番,很快就瞧见了一沓文书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