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进门的时候,陆悠还神志不清地在被子里磨蹭,而来开门的谢牧川不仅脸上带着未消散的余韵,衣服上还沾染了不少可疑的东西。
这……医生一时竟搞不清,中招的人是谁了。
在他探究的目光下,谢牧川也觉得尴尬,他指指床上的陆悠,说:“给他治吧。”说完就闪身出了房间,绕开紧跟其后的助手,迅速进了自己卧室,关门换衣服去了。
幸好杜医生也不是第一年为谢家服务了,在短暂的诧异后,很快就镇定下来,招呼身后的助手提仪器进门,开始给陆悠抽血。
翌日午后,陆悠是打着点滴醒过来的。
明晃晃的阳光照进屋子里,照得他眼睛生疼。
他刚一睁眼,陪床的助手就喊来了在客厅里休息的医生。杜医生掀开他眼皮,拿着瞳孔笔检查了两遍他的眼睛,又例行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得出结论:“人清醒了,血液指数也恢复正常了。打完这瓶盐水就给他拔针吧。”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着助手说的。
陆悠却显然没搞清状况,一把拉住医生,问:“杜医生,怎么是你?我不是在酒吧吗?”
“有人给你下了药。倒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你人再晚回来一点,明年就可以直接当爸爸了。”杜医生揶揄道。
陆悠刚醒的脑袋没跟上他这跳跃性的思维,但昨天喝完酒后那些破碎的记忆,忽然就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商越把他压在墙上亲,司机出手打了他,然后是谢牧川……救命!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想象谢牧川会给他……
陆悠惨嚎一声,惊恐地躲进了被子里。
这下换杜医生惊恐了:“针,针,别把针弄断了。”
这边鸡飞狗跳,那边谢牧川的心里也不甚太平。
他开着车一路辗转,很快就找到了搬到H市的袁星尧。
大学还没开学,不能提前搬进宿舍,他只得就近给袁星尧找了间房子。
“条件简陋了点,但好在离学校比较近。你先适应一段时间,等正式开学后,我让人帮你把东西搬回去。”谢牧川帮他检查了一下水暖,见设施都可以正常使用,这样道。
“谢谢。租房的钱我会努力还给你的。”不知是不是长期跟那样一个爹共处的缘故,袁星尧的态度有些疏离。
谢牧川态度自然:“没必要凡事都算得那么清楚。我和你母亲交情匪浅,理应帮她照顾你。”
“你没结婚?”袁星尧问。
“没有。但我家里有一个孩子,跟你年纪相仿。你要是搬过去,也能和他做个伴。”谢牧川道:“住在这里的话,你爸暂时应该找不到你。当然,搬回别墅的话,也许安全性会更高一点。”
“你对我的家庭情况很了解吗?”说实话,袁星尧并不喜欢这种被窥探的感觉。
“了解一点。这些年你爸爸没少打你吧。没必要这么震惊地看着我。当初你母亲就是这样才离开他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或许你已经被我养了好几年了。”谢牧川放下银行卡:“这是你录取通知书里附带的那张卡,你的学费已经存进去了。当然,还有你这几个月的生活费。”
“我们两个非亲非故,你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袁星尧依然不太习惯他的好意。
“你要是觉得没必要,也可以在工作以后还给我。当然,这点钱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谢牧川很自然地说道:“要入学的话,应该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吧。今天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采购?”
要是陆悠知道谢牧川有一天会对人这么耐心、温和、冷静,甚至不惜牺牲宝贵的上班时间陪人逛街,肯定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这样的礼遇,是他都不曾享受过的殊荣。
他这几天完全无暇去研究谢牧川的行踪,满心都想着怎么躲开这尊大神。
但他到底心里藏不住事,就算不敢跟家里的佣人说,也得千方百计找个信得过的朋友或同学,把心里的疑惑说一说。
曾经被他帮过一次,又和他一起罚过站的同学吴言成了他的倾诉对象。
“喂,吴言。就是……你青春期的时候,家里人会教你,那个吗?”陆悠发了条微信过去。
吴言:“哪个?”
陆悠只得含含糊糊说了。
“不会。我都是自己看生理书学的。倒是我们寝室有几个人,会在厕所里自己解决,我有时候听到过声音。”吴言说。“不过这也挺正常的吧。”
“那,如果家里的长辈,帮你呢?我说用手那种?”陆悠继续加码。
吴言发过来一排感叹号,又带上一串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