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了。”那人突然执拗的撇过头去,低垂着头,灯光太暗,他明亮的瞳孔都躲藏在阴影里,“我猜得到你想说什么。”
看那人眉头紧锁,薄唇紧抿,那人一定以为她又要说什么狠心绝情的话吧。
她轻柔地掰过那人的脸,轻柔地直视他琥珀色的双眼,然后更加轻柔地说,“对我来说,你的好和你的认真都来得太突然,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何况我们的身份特殊,关系也很尴尬。我不希望爷爷奶奶失望,也不希望何淋和何爸爸失望。所以我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而不是意气用事。在此期间,我也需要好好想一下……”
那人的眼中好似有无数繁星流转,唇角也溢出难以自持的弧度,“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就像今晚的月色,令人着迷,令人神往。
乔娇娇没有说话,只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我可以吻你吗?就现在……”那人眉目微弯,声音如清风拂过。
还不等她作答,柔软温润的触感就将她包围,这个吻轻盈和又绵长,不再似上一次那般野蛮又霸道,没有侵占没有掠夺,只是最原始的触碰。
原来,一切都可以这么美好。
许久,那人才抬起头来怔然望着她,眼中是藏不住的温暖笑意。
她说,“早点睡吧。”
拉过被子就要躺下,刚回身那人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闭目垂头,又献上一个柔情悠长的吻。他在她的唇上反复揉蹭,反复试探,好几次都微启唇沿想要更进一步,可徘徊半晌始终不敢再多深入一寸。
直到涌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直到稀薄的空气逐渐凝结,直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那人才意犹未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她的柔唇。
“何湛……”喉咙里吐出的字早就变调得不成样子,她红着一双眼,再不敢多看那人一下。
那人将她的头按进胸口,她抬眼便可看到清晰可见的锁骨,闻到沁人心脾木质焚香。
“对不起,我没忍住……”他说。
那人拾过盖不完身体的小被子,长腿一抬一脚登上窗台,“我会给你时间,我等你……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天。”说罢,他翻身从窗台跳到阳台,拥着小被子在阳台上临时搭的小木板床上躺下。
窗外秋风股股,繁杂茂密的树叶被风拍打的来回摇晃,随着夜光投下斑驳陆离的月影。
心跳声许久都没有平复,那人的脸好似皎洁的月反复在脑中沉浮。带着些许满足些许期待,沉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乔娇娇是被阵阵咚咚作响的敲门声吵醒的。在床上挣扎许久,才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蹭到房门口,刚把门拧开一条缝,乔坚坚的大脸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哥,你干嘛,就不能再让我好好睡会?”说完就要再把门合上。
“诶诶诶……”乔坚坚塞进一只脚抵住门缝,身子一个劲往门里挤,“快帮哥看看,快点。”边说边把文件扬到她面前。
“看什么,晚点看不行吗?”乔娇娇揉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眼神迷离。
“简历,我昨天熬了半宿才做好的,快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哪里要补充完善的,给哥提点建议。”
她斜瞄一眼,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眼花缭乱,“我不懂,你找别人吧。”随手又要把门带上。
“别啊,哥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不找你找谁?”
“我没找过工作,真的不懂简历怎么做,你百度吧。”乔娇娇打着呵欠说。
她可没说谎,毕业以后直接干全职写作了,投稿也只需要写些大概的职业经历和代表作品,正儿八经搞简历的经验她确实没有。
“你好歹也是个作家嘛,写东西的事情你不是最擅长嘛,帮哥润色润色也是好的。”乔坚坚努力地挤着门缝。
“哥,我虽然是写东西的,但我不是HR,这是两码事……”
话还没说完,奋力抵着的门就从身后被人轻而易举地拉开,茫然回过头去,只见那人一手把着门,一手插着腰看着她。
“拿来我帮你看看吧。”他说。
“哎呀,还是妹夫好呀。”乔坚坚死乞白赖地把手机递到那人手上,扭头对她说,“你看看你,一脸凶相,也就我妹夫能惯着你。”
那人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上,显然乔坚坚这个马屁是拍得恰到好处。
她瞪了乔坚坚一眼,悻悻转身不愿搭理。
乔坚坚拉着那人到屋内的小书桌上坐下,十分狗腿地说,“妹夫你慢慢看,我去给你拿早点来。”说完脚底抹油飞快溜了。
“昨晚睡得好吗?”那人把椅子一转,再次坐下,微笑看着她。
“还行吧,你呢?”她伸了个懒腰,又扭了几圈。
“从来没睡这么好过。”
“看不出来啊,堂堂千晖总裁居然不是豌豆公主,小木板睡得比大软床还香?那看样子晨悦颂居的豪华大床要下岗咯,换块硬木板子又经济又实惠。”她撇着嘴讥讽道。
“如果能抱着你,睡大街都香。”那人向她抛来一个如丝媚眼。
乔娇娇随手抄起床上的枕头,直往那人脸色砸去,“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