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紫韵倚靠在椅子上露出一抹惬意的笑,“我吃什么都行,快去快回。”
两人在超市里随便买了一些蔬菜和肉类,又挑了几种新鲜水果才一同离开。
夜晚的天空挂着几颗零零碎碎的星点,明晃晃的路灯因此显得尤为耀眼。街道上没有其他行人,空气都安静下来。
因为超市离得不远,许鉴凌没有开车,两人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走着,起初就当是饭后散步。但从超市回去的时候,两人手里一人拎着一个购物袋,走了没多久,乔娇娇就觉得胳膊有些酸,手掌也被购物袋勒出一道道红痕。
咬牙坚持了一会,在快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许鉴凌才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是不是太重了,拿来我提着吧。”
乔娇娇刚想逞强说不用了,恍惚间余光似乎瞥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陌生是因为许久不见,熟悉是因为天天都在脑海中出现。
明亮的路灯下,寂寥的晚风中,男人身着一身暗黑色的定制西服,靠在深灰色的奔驰车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清冷。
几缕微风带过,男人额前的短发凌乱飞扬,投下层层阴霾,笼罩住原本格外透亮的双眼。手中香烟泛起的萤火星星点点,明明灭灭,在夜色中一闪一闪,像是即将沉睡的孩童的眼睛。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那人,孤单寂寞,好像与这尘世格格不入,又有着超然于世间的疏离感。
她不由自主的怔住脚步,双腿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一步都挪不开。
那人当然也看到了她,抬起一双迷人的瑞凤眼,半眯着望向她,尘烟缭绕,他的容颜在余烟中隐藏,若隐若现。
“先把东西给我吧,我先上去,紫韵还在等着呢。”许鉴凌接过她手中的白色购物袋,“勇敢点,他一定有话想对你说。”
许鉴凌拎着两个袋子上了楼,倒是她瞬间被抽了魂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人也没有过来拉扯她,只颇有耐心地依靠在门边,不紧不慢,似乎有十足的信心她再无处可逃。
乔娇娇鼓起勇气往那人身边挪了几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恨不得把自己掐死,“哈喽,何先生,这么巧啊,你也晚上散步吗?”
这都是什么废话,她愤恨地捶了捶脑子,罢了,就凭这智商脑子不要也罢。
那人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轻斥一声,“怎么,见到我很意外?还是吓傻了?”
乔娇娇只顾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何先生大忙人,怎么有时间跑这来了,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找你是没错,但也没什么事。”那人眯着眼吸了一口食指与中指夹住的半只烟,好半晌才说,“就是心血来潮,想来看看我那不识好歹的前女友。”
伴随着冰冷的话语,浓烟自他的薄唇中倾泻而下,呛得乔娇娇连声咳嗽,眼眶也被刺激得隐隐作痛。
如果她没记错,从前的那人从不抽烟。
“那既然看也看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去吧,何先生慢走。”她依旧低着头,企图用刘海挡住微微泛酸的双眼。
转身的一瞬间,她抬起右手,用手背的温度去缓和受到刺激的眼睛。与此同时,再次传来那人平淡的话语,“你们在一起了?”
“什么?”她疑惑地转头。
“你和许鉴凌。”
她自嘲地笑了笑,“何先生,我的私人感情与你无关,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自便。”说罢,她抬脚就走,头也不回。
“乔娇娇,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那人的声音终于不再平缓,细听上去还夹杂着些许急迫,“你忘了,我们签过契约,没有我的允许你无权离开何家,只要我一天不放手,你就一天还是何沐,你没得选。”
“何湛,你卑鄙!”她再次回过头来,怒目圆瞪。
“我们俩谁更卑鄙?你摸着良心说,用完我就一脚踹开,我有你卑鄙吗?”那人手中的烟被风卷得暗淡了许多,就像他不再闪耀的星眸。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作为你的哥哥,我有权过问你的私生活,和什么样的人来往,和什么样的人恋爱,都得经过我的同意!”那人声调高涨,一字一句吐得格外清晰,生怕她听不懂似的。
“何湛,你别在这耍无赖,我和谁在一起你干涉不了一丁点。”她瞪了那人一眼,气得脸涨得通红。
那人一把将手中即将燃尽的烟头狠狠甩在地上,大跨一个步子冲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臂,将人重重推倒在车门上。
“砰——”轰鸣声响彻耳膜,乔娇娇觉得后背像被人砸了一闷棍,疼痛随着身后的撞击袭击四肢百骸,疼得她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霎时间唇瓣就被人夺去,沉重的带有惩罚意味的吻深深地碾压下来,那人一手蛮横地掰开她的下颌,灵巧滚烫的舌尖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不给她留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陌生的刺激的烟草味随之倾倒而来,浓烈的尼古丁中混合独属于那人的木质香气,以及夺人魂魄的胡椒的辛辣。
这个吻是晴天霹雳击中她,无法动弹,又像是灌满日积月累的思念,更像是那人忘我的吐露和倾诉。
“我还能更无赖,不信你就试试。”那人眯眯着眼看她,眼中含着丝丝朦胧的雾气。
作者有话要说:鞭炮齐鸣除旧岁,龙年除夕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