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指尖熄灭的烟头弹开,一步上前轻轻将她抱紧,“不要走了,我真的好想你。”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的身体僵了又僵,缓缓抬起手来想要将他推开,可到了眼前却迟迟下不去手,动作再三顿了顿,最终轻抚上那人的略带颤抖的后背,“就这样挺好的,至少我觉得维持现状就很好。”
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在质问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就这么狠心?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留恋?”
她吸了吸鼻子,抿着唇倔强地摇了摇头,一阵寒风刮过,眼眶被刮得生疼。
“我不信,你既然要躲我,为什么不躲得远一点,而是选择留在离江海不远的漫城了。还有为什么在遇到潘紫韵后你不离开漫城,你明知道只要潘紫韵知道了,我迟早也会知道,你分明就是在等我来找你。”
是啊,她怎么会猜不到潘紫韵会通风报信,连方嘉盈都是那人阵营里的人,更别提和她本就不太熟的潘紫韵了,潘紫韵是光耀的艺人,以封恺同那人的关系,被他找到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一走了之的?兴许是抱有某种侥幸吧,在内心深处是不是也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也好。
“你也舍不得我的,对不对,娇娇?”那人用几乎恳求地语气问,眼里的雾气比夜色还浓。
“女人嘛,对□□上能带来愉悦的男人总是比较难忘。”她偏过头看向远方浓得看不清海岸的雾,冷声说,“如果这就是你说的舍不得,那我想是有的。”
那人像是被冰封了千年的冰雕一般一动不动,只会徒留寒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过,海浪被狂风袭得越发汹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冷笑一声,像是在讥讽,更像是自嘲,“多谢夸奖,我很荣幸能被你以这样的方式记住,不过这对我来说也算是种认可。”
那人微微松开怀抱,一手从衣摆底端探入腰部,大手用力一握,将她紧紧控制,低头附在她耳边,“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再试试?”他的声音犹如深渊处传来的鬼魅之声,引人遐想,诱人上钩。
话赶话都到了这,这时候要是怂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她犹豫了一会,唇角勾笑,“就一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人一口咬在她的脖领处,红痕随即绽放于白皙胜雪的肌肤上,宛如开在雪夜中的梅花。
他愤恨地说,“就一晚?乔娇娇,你把我当什么,情夫还是奸夫,又或是你偷情的工具?”
“怎么,不愿意?那随便你。”她作势就要推开那人,心里不断祈祷着听了这般贬低他的话会尽快放她走。
“如果你是在赌我对你的忍耐力,那你不可能会赢。”那人不仅没有松手的意思,还握住她的一只手往自己的领口处带。
在他的引领下,领带像礼物盒上的丝带被轻而易举地松开,衬衫上的扣子也随之被一颗颗解开,那人从脖颈到胸口都暴露在冰凉寒冷的空气中。
看到那人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挣扎着收回手,急忙摇头,“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对不起。”
“这么快就反悔了?”他怔怔地望着她,目光灼燃,与月色融作一团,“一夜情就一夜情,没必要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毕竟我们曾经那么合拍。”
那人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背后来回游走,从腰际到后背,最后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何湛,你放开我,你别这样乱来。”她拼命挣脱想要摆脱那人的禁锢,可双手被他紧紧攥在手心,腰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一晚也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轻笑着说,“我答应你。”
那人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细致耐心地一遍又一遍,他的手婆娑着她的颈窝,解开她领口的纽扣,握住她的肩头。
夜色微凉,如同冰窖。
海浪从远处不停的翻滚冲击而来,层层叠叠,不遗余力地拍打崖壁上,然后再恋恋不舍地褪去。
那人搂住她的腰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脚步踩在碎石子的路上,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她被抱到车后排放下,随即那人的身影覆了上来,衣物慢慢从身上滑落,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
她紧张的咬住嘴唇,不敢泄露出一丁点声音。
“又不是第一次了,放松点别害怕,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抚摸着她的脸,舌尖在她耳畔打着圈。
眼尾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随着眼睛颤动的幅度滑进发间。无助地抬头望着头顶,豪装的车顶上布满繁星点点,颗颗闪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美妙得犹如梵高画中的星空。
在漫城漫长的夜中,两个寂寞的灵魂相互慰藉。
浪碎星落,寒风在夜幕中来回旋转,掀起入绸缎般丝滑的月色。
如果这样会让他有报复的快感,会让他觉得好受一点,那就随他去吧。
这一年以来,她时常觉得自己亏欠他实在太多,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能记起那人神采奕奕的笑颜和回荡耳畔的声线。
未来会怎样没人知道,还会不会是她的好像也不再重要,她只希望今晚过后,那人能回到他们从未相识时的模样,那般洒脱自信,那般傲然屹立。
她希望他幸福,希望他没有她会比拥有她还幸福。至于她自己呢,她早已可以说服自己,带着回忆独自勇敢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