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此时大为光火,冷冷对王聪道:“王公子什么时候这般热心,肯替廷尉府跑腿了?”
王聪懒洋洋地朝公主敷衍一礼:“下臣是太尉决曹掾属,专司有军籍之人的法治决断,云诚有军籍在身,我当然要与廷尉一同来拿人。”
公主冷冷一笑,谁不知道王聪坐这个职位只是尸位素餐,他就是个斗鸡走狗人纨绔,平日里一应决断全是廷尉正打理,但他这么回答,却也是无懈可击。
“我的别院里到处有人把守,难道进来了疑犯会看不见吗?王大人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难道敢怀疑本宫藏匿嫌犯不成?”
王伯仁不卑不亢:“不敢,下官只是例行公事,廷尉司的文书在此,请公主行个方便。”
在公主与廷尉左监对峙的时候,躲在山石后面的云诚被人一拉衣袖,转头看去,却是公主的随身丫头,小姑娘皱着眉轻声道:“你们乱跑什么呢!公主在给你们拖庭时间,你们倒让我好找,快随我来!”
云诚二人立即跟着小姑娘穿过别院,来到园子后墙的一处角门,小姑娘道:“你们先从角门小路去后面陵园,旁边就是公主生母的祭祠和陵寝,那里是禁地,他们是不敢仔细搜的,你们躲开了廷尉的人再回来”
“这如何使得,擅闯妃嫔祭祠乃大不敬,这……”
“别啰嗦了”小姑娘不耐烦地将二人推出角门,啪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别院中的公主瞟了一眼文书,并不作声,转身进了屋,众随从会意,也进屋各司其职去了,王伯仁冲着公主背影门谢过后,一挥手,众衙役便冲入别院搜查起来,王聪跟在众衙役身后,在这院中稍稍走了一圈。
搜查并没有进行多久,廷尉众衙役摄于公主的权势,也未敢太放肆,最后当然没有搜到什么,王伯仁与王聪远远冲着主楼厅告罪一声,便淡淡地带着众人离开,出了别院,王伯仁问道:“公子,我们一无所获,就这么走了吗?”
王聪笑道:“抓云诚不是我的目的,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信息了。”
王聪走后,廉希立即带着人出了角门,去后面陵园中寻找云诚,却不见二人的踪迹,陵园外的一座山石后面,御剑悬空的谢世良正俯瞰着整个陵园的情况,他并未看到云诚来陵园的身影,却看到廉希一群人在陵园中慌张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在园外山坡下面的杂树之后,云诚和杜习文仰头看着谢世良的背影,杜习文轻声道:“你怎么知道谢二公子会在陵园外守株待兔”。
“我并不知道,只是碰巧没入陵园”云诚以手抚额,他听不少人说过,这华羽公主是掌权公主,不但身份高贵,权势也不比朝中高官弱,照说他叔叔反他爹,他应该急着救她爹才对,可是之前她居然想置身事外,还说出了要与自己私奔的话,想到通天海临终前叫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却不知包不包括这位公主。
他又哪里知道,青黎一开始确实不想让他出去报讯,只是现在改了主意,却没来得及与他说。
云诚二人盯着谢世良的身影,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退走,直到钻进山坳无人处,山坳中乱石嶙峋,贴着陡峭的山壁行走,刚好可以隐住身形,却没有注意到,一个与山森混然一色的身影,御剑落入了前方林中。
二人沿山壁转过后山脚,也潜入到前方林子中,林中树木虽然新芽初发,但好在大多是常青树林,还算茂密,二人便展开身法,全力赶路,眼看寻着了出山的路,经过拐弯处,突地路边人影一晃,一柄明晃晃的长剑直指过来。
云诚大惊,拔剑就挡,待看清来了,收剑退后奇道:“季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来人正是季枭龙,他也不急着进击,只是以剑指向他道:“我问你个问题:江洲刘青公子,是不是你在战场上害死?”
云诚一阵语塞,要真说起来,大部分责任还是因为他心肠过软,刘青才会伤重,但关于刘青的真实身份,刘太守曾经严禁他向外泄露,其实就算是实话实说,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神兽这种事情,并非常人能遇到。
季枭龙等了半晌方道:“你是默认了!那么你对我的相救之德,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杜习文火往上冲,上前喝道:“季枭龙,你还要以怨报德不成,我救你之时,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那时我根本还未与云诚碰过面,你不相信我?”
季枭龙倒也不好意思对杜习文无礼,掉过剑头,向他施了一礼。
云诚道:“想必季公子是误会了,我对季公子能有什么目的,若非那日偶遇,我怕是还不识得季公子!”
突地头顶一个女声道:“没目的?怎么魔族的联络人跟你一碰头,季公子就遇伏了?你到底图谋的什么?”接着刘秀娘踏剑从树林顶上飘落下来,碧潭嗖地飞入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