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诛之。他为何制裁你不得。”晏无忧乱心之间有一沧桑之音在耳边雷鸣般炸响,让他立即回过神来。
不知什么时候老人和少女出现在烂人巷被白雪覆盖的泥路之上,两人的神色并不好看特别是走在后头的沐沁云,本就清冷的脸上更是带上了刻骨的寒意,黑葡萄般眼眸如两道利剑狠狠刺入陈鸿飞的心间。
本还在暴怒中的陈鸿飞气势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刻骨的寒意仿佛要将他冰冻成屋檐上的冰锥,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后小步倒退。
晏无忧木纳的抬起头朝着泥巷看去,老人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阴沉。以往不管晏无忧犯了多大的错坏了老人多少好事,老人最多也只是绷着脸朝着晏无忧屁股来一脚,但晏无忧知道老人根本就没有生气,这一次却是能清楚感受到老人的怒意。
老人背负着双手,双眼微眯沉声问道:“晏小子,村子因何而存在?”
晏无忧想起以前老人对他说过的话,轻声道:“村子本为囚笼,囚的是那些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之徒。”
老人一手指着神色慌张的陈鸿飞,道:“那他当不当杀?”
晏无忧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
老人沉声说道:“天地之间,自然有道。冥冥之中自有无形的规矩,于万物之遵循和发展。乱了规矩,灭了人性,自然人人可代天行道。”
“借剑!”,老人转身将少女手中的长剑拔出,扔给站在门口的晏无忧。
“屁的规矩,规矩是强者制定约束弱者的手段而已,谁拳头大谁就有规矩!”在老人说完之后,晏无忧心底同时响起一道娇呵声,正是那整整三年都未露面的红衣少女的声音。
只是还不等晏无忧多想,沐沁云手中的长剑便被老人抛了过来,下意识伸手握住剑柄。
晏无忧摇了摇头,望着那差点乱了自己心性的陈鸿飞,心底生出一股怒意。
长剑似有灵,在感受到持剑之人的怒意后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剑鸣迎合着。
手持木剑与手持一柄富有灵气的铁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晏无忧目光凌厉,刚刚睡醒后的那种无力感已经荡然无存,四肢百骸充斥的是一种如海水般汹涌的恐怖爆发力。
陈鸿飞止住后退都步伐,咬牙将自己的腰带抽了出来,看似普通的腰带在陈鸿飞完全抽出来后迅速绷直,竟是一柄三尺长的软剑。
好钢千百练,化作绕指柔。在对大部分人来说拥有一剑铁器都成奢望的村里能有一柄不错的软剑着实稀罕,据说陈鸿飞手中的软剑也大有来头,乃是当初一位与沐沁云一样的外来之人在刺杀烂人巷的一位老人之后遗落下来的。
既然撕破脸皮,陈鸿飞竟然没了先前的畏惧,朝着站在一旁的老人,轻蔑道:“你说我乱了规矩,那你不会自己乱了自己的规矩吧。”
老人不屑道:“你还没有让我乱了规矩的资格。”
陈鸿飞轻哼一声重新收回视线,这一次是彻底与晏无忧下定决心一战,而且没了后顾之忧。
晏无忧不知道陈鸿飞所说的规矩是什么,但他知道这规矩一定是用来约束老人的,否则也不会得到老人的默认后陈鸿飞脸色原本的慌乱竟然立即消失不见。
“我给你做狗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你就去死吧!我就不信三年时间你能有多大进步!”陈鸿飞手持软剑,如一头野兽沉沉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