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中的女子… 怎么和她这么像?
“爹… 你给我定的亲… 莫不是皇商陈石的女儿,陈清欢?”
言世荣像看傻子一样看看自己的儿子,道:“为父不是与你说过么?”
……………
你哪有?
言若白气的胸闷,问道:“陈府来人说了什么?”
言世荣道:“这孩子午后把人支开,一个人偷牵了烈马出府,陈府的人全出去找了,到天黑都没找见人,她爹这才急的上门跟我求助。也怪我,我要是知道这孩子不会骑马,唉…”
言若白话也没等父亲说完,立刻转身急速出府。
秋风忙跑上前,问道:“大人,这怎么了?老爷找您有何事?”
言若白飞身上马,急急道:“清欢不见了,你带着全府的小厮都去城外找,记得,带着火把!”
*****
南郊树林。
“有没有人呐?”
“有没有人呐?”
林子里一片漆黑,清欢有一声没一声的呼救,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无人经过。
她今日选的白马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现下她身边只有湿湿的泥土地。
清欢鼻子有些酸酸的,不知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很难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脚,脚踝那里肿的老高,别说走路了,连站也站不得。
她气鼓鼓的捡了一块石头扔出去,懊恼道: “陈清欢你是有毛病嘛!不会骑马就不会骑马,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那个骗子的想法,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学骑马,现在困在这荒郊野外,乌漆麻黑的一片,脚踝又扭伤了,肚子也饿的很,爹娘在家中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你真的真的是有毛病嘛!”
南郊树林里卷起一阵风,传来些呜呜咽咽的声音,似是女人□□一般。
言若白找到陈清欢的时候,她正一个人抱着双臂,傻坐在地上嘟嘟囔囔。
陈清欢见到言若白的时候,他一身青绣蟒袍,腰胯绣春,踏着乌雅,似天神般突然降临在眼前。
言若白飞身下马,一步冲到她面前,见她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眉头还紧皱着,便闷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脸色不太好,陈清欢便低下头,没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玉手一抬,指着自己的左脚,幽幽道:“疼。”
言若白半跪在地上,欲将她的裤腿卷起查看伤势,清欢忙抽腿,却又碰到了伤处。
“嘶…”
“别乱动!”
陈清欢脸一红,伸手去拦,“小公爷,男女授受不亲。”
言若白低着头,冷冷道:“我自会负责。”
……什么语气!
言若白将她的裤管卷到膝盖,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心如刀割。
清欢的脚踝又红又肿,白嫩光滑的小腿上划破了好大一块皮,血将里层裤子都染透了。
言若白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轻轻的撒到清欢的伤口上。
“小公爷,你随身携带金创药的么?”
言若白没有理她,又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块长丝帕,将清欢的伤口包扎好。
“小公爷,你一个男人… 随身携带手帕的…么?”
言若白没有理她,低着头将她的裤管放下。他顿了许久才抬起头,似是忍着气一般,冷冷道:“为什么一个人出来骑马?”
“为什么不会骑马还要逞强?”
“你想没想过你这样跑出来会遇到什么危险?”
“你不想嫁给我可以直接说,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清欢傻楞了一秒,只一秒,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刻,她身上所有紧绷的弦都松开了。
从陈府出事到现在,她没有一日睡过好觉,每天忙着查案忙着家事忙着生意,忙到头脚倒悬。父亲出事那几日,陈府上下小厮丫鬟掌柜伙计一共上千人,上千人的生计都要她来解决,她不敢哭、不敢笑、不敢言苦、不敢道累,精神时时刻刻紧绷着,生怕自己一个决策失误,便毁了父亲多年的心血。
言若白看着面前闷头大哭的清欢,立马变成了手足无措的小孩子。
“你你,你别哭,我不是骂你,不对,我不是怪你,就是你一个人跑出来太让人担心了。不是不是,我说这个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唉,你别哭了… 我错了… 行不行…”
清欢哭了许久,将近日的压力都释放了,才缓缓抬头,抽抽嗒嗒道:“我没怪你。”
言若白一脸焦急,“那你怎么了?”
陈清欢还是抽抽嗒嗒的,没有回他,她也不知怎么开口解释这突然的失态。
言若白眼神黯了黯,道:“莫非,你是知道许了我,所以委屈么…”
清欢一怔,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言若白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低着头,脸红红的,道:“本来我想明日拒了我爹给我定的亲,然后亲自去你府上和你爹求亲…”
清欢接过那信,打开一看,是生辰八字。
“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束缚,讨厌古板的三从四德,也不想日日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我想好了,若是…若是你愿意嫁给我,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看花遛鸟、听曲唱戏、习文修武都随你所愿。若是… 若是你实在不愿嫁出陈府,我可以和我爹商量商量,我搬去陈府。日后若生了孩子,可以一个随我姓、一个随你姓…”
陈清欢鼻子一酸,又流下泪来。